“Mark,你已经留在新加坡很久了吧?”Eduardo离开重症监护室后的第三天,终于忍不住问他了,“离开这么久,Facebook没问题?”

“还行。”Mark坐在他旁边,在用笔记本电脑查阅资料。

今天天气好极了,上午下了一场小雨,午后不至于太热,所以Mark把窗户开到最大,房间里飘荡着带有微凉水汽的空气。

中午常规检查过后,Eduardo睡了一觉,醒来时静谧的独立病房里只有Mark快速敲键盘的清脆响声。

Eduardo看得出Mark是wired in了。

对于Eduardo真心实意的担忧,Facebook的CEO倒是不以为然,“如果它离开我就要瘫痪,那我这十年真是白干了。”

“这真是不太像你能说出来的话。”Eduardo有点困惑,“谢丽尔和戴维他们愿意让你放这么久的假?”

他记得Mark这十年里从没放过这么长的假期,最多一周或者两周,平时他来新加坡找Eduardo的周末,也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时间。

“嗯。”Mark想了想,理直气壮,“就当放陪产假好了。”

“哈?”Eduardo愕然,“什么?”

“Facebook男性员工有四个月的带薪陪产假。”Mark解释:“同性伴侣收养孩子后也可以享受同等的假期和孩子培养感情。”

“我知道。”Eduardo说,“这跟你休假有什么关系?”

“带薪陪产假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促进员工和家庭成员之间的感情纽带?”Mark说,“我现在也在促进伴侣间的感情。”

“谢丽尔他们知道你这套说辞吗?”Eduardo问他。

“……”

Mark假装没听见,又开始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敲打打。

从Eduardo离开ICU的那天晚上,Mark在病房里加了一张陪护床,晚上就睡在这里了。

医院的陪护床当然比不上酒店的舒适柔软,睡上去实在不太舒服,但这不妨碍那天Mark一觉睡到了次日的清晨,还是医生来查房时,他才被吵醒的。

Mark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躺下来,安静地看着Eduardo,医疗仪器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上面的数据他临睡前看了看,那意味着Eduardo状况稳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又或许只有仅仅的一分钟,Mark在规律的、细微的电子屏幕闪烁中失去了知觉,陷入很久都没有过的沉稳睡眠中。

打那天起,Mark就睡在了Eduardo这里。

反正一百平的独立病房很宽敞,他对于高床软枕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在白天Saverin家的人来时,Mark回酒店跟Felix对接工作,处理Facebook那些必须要他处理的工作,毕竟他来新加坡时走得太匆忙。

“Mark,你可以回美国。”Eduardo说,“我已经没问题了。”

“没问题?”Mark伸手敲了敲床头的病历,“你这叫没问题?需要我重复一次诊断结果吗?”

“医生说我完全恢复得三个月,你总不能一直在新加坡?”Eduardo说。

“为什么不能?”Mark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