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而且治疗过程中回忆车祸,也会使他过于激动,他的身体负担不了。”Dr.Tsou点头,“我们可以暂时先用药物控制。”

“会成瘾吗?”Mark问,“我不希望他身体痊愈后,除了PTSD还要面对戒断反应。”

“确实会有成瘾可能,但不用担心。”Dr.Tsou对于他的聪明感觉有点头疼,“我给他的都是小剂量,不到每日服用的程度。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问题。Saverin先生是个有非常强的自制力的人,他对药物有清楚的认识。”

“我会记录他用药的情况,以便在心理治疗前对他有更深的了解。”心理医生翻了翻手上的病历。

“自从PTSD爆发后,Saverin先生一共用了四次镇静类药物,第一次是因为他和兄长Alex Saverin先生吵架了,第二次是因为PTSD的严重闪回,第三次是因为他对Glenn Lewis先生说了重话,最后一次是昨晚8点后,原因是跟你发生了争执。”

Mark握了握拳。

难怪夜晚他重新回到病房后,Eduardo已经完全平静和恢复了理智,原来他用了镇定类的药。

“他向你说了很伤人的话吧?”Dr.Tsou看了Mark一眼,立刻明白过来。

他合上病历,“希望你别太放在心上,PTSD患者常出现这样的问题,Saverin先生教养很好,无法容忍自己的逾越行为。”

“我不介意那个。”Mark回答。

这不是漂亮话,但也不完全正确。

在他还没知道Eduardo的PTSD之前,那些话对Mark的伤害不亚于对着他心脏捅进去的一刀,但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Mark的理智可以说服他的情感接受这种伤害。

“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他的状况,没人告诉我,所以我说了刺激他的话。”Mark说。

话是这么说,他依然感到一股怒火在胸膛里乱窜。

无论是Alex还是Glenn,都没有告诉他Eduardo出现了PTSD。

PTSD的治疗至少也要两个月,Mark就算在美国,也根本不可能连着两个月对Eduardo不闻不问。

Eduardo是他男朋友,是他未婚夫,他们怎么会妄想能瞒住Mark,以为可以把Eduardo治好了才重新推到Mark面前?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把这件事瞒着,Mark也不会一声不吭直接跑来新加坡,对Eduardo发脾气,刺激到他。

“但他后来向我道歉了,而我觉得他并不需要这样,毕竟争执是因为我逼迫了他。”Mark说。

“这不奇怪。”Dr.Tsou说,“自我厌弃和过度自责也是PTSD的表现之一。”

“我该怎么办?”Mark问。

“人际关系是PTSD痊愈的关键,你可以试着为他提供一段安全的关系,这对重建他对生活的信任感和安全感非常重要,鉴于你们的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