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一下比一下插得更重,一下比一下插得更深。

Eduardo死死捉住身下的床单承受着Mark对他身体的控制和侵占。

刚开始,他觉得很痛,但渐渐地,Mark的进入带来的并不只有疼痛。

Mark每次顶进他的身体,似乎都让身体的一部分在粉碎和消失。Mark撞进去的每一下,Eduardo都觉得好像要被撞飞,某些剧烈撞击的身体记忆和Mark现在给予他的——也是Eduardo自己索取的,混合在一起。

性爱和创伤性的回忆边界开始变得模糊。

这是Mark,这是Mark,这是Mark,Eduardo用力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断在心里对自己一遍遍强调。

他们在做爱,没有人在伤害他,这是很快乐的事情,他渴望很久了,不需要害怕。

Mark,Mark……拥抱他的是Mark,是他的爱情,绝不会伤害他。

他可以战胜恐惧。

Eduardo的感官开始混乱,自己的声音变得很遥远,他不知道有没有叫出来,只知道自己好像离开了身体。

他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快乐,更加感觉不到Mark。

Mark停下动作。

他可能刚刚停下来,也可能停了一会儿了,Eduardo既不知道他停止了做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停下动作的。

泄露了秘密的是体温。

Mark扣住他的腰,手心下的身体在发冷,那不是沉浸在性爱中的体温,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于是,Mark的手离开Eduardo的腰,慢慢往下摸。一个模糊的、难以置信的想法使Mark害怕。

然后,他发现了。

Eduardo根本,没有勃起。

身下的人在颤抖,可是并不是因为快感。他没有勃起,所有一切Mark以为是性爱的身体反应,都不是因为快感而起。

Mark抽出自己的性器,而Eduardo依然不知道。暴君沉默着将Eduardo抱起来,让他平躺在床上。

Eduardo还咬着自己屈起来的手指。

天已经泛白了,微弱的晨光顽强地穿透窗帘。

Eduardo手指上被咬出的血,是他脸上唯一的血色。惨白的脸因为冷汗和泪水而湿透,还有惊恐绝望的涣散眼神。

Mark感到没法呼吸,用力抽了好几口气,空气才进到他的胸腔中。

直到此刻,Mark才找回自己的感觉。

阴茎还可笑地硬着,但情欲早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几乎要撑爆他的心脏和胸膛。

他看着Eduardo,脸上冷硬得像浮出水面的冰山,每一分棱角都是尖利的,哪怕是泰坦尼克号迎面撞来,也只能沉没在深海。

他从来不曾这么愤怒过,Winklevoss兄弟状告他抄袭的时候没有,红杉资本让他花费了190亿美元才拿下WhatsApp时没有,LGBT声势浩大地反对他时没有,就连董事会筹集了上万个情愿想要把他从CEO位子上踢下来时也没有。

但现在,连向来无坚不摧的理智在极端的暴怒下也彻底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