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Mark的理智强韧到了罕见的可怕程度,他不是真的没有脾气,相反,Mark其实脾气大得很,外界的形容没有错,只是他的理智更强大,甚至能去支配他的脾气。

Paula说,他在忍让,是因为他很清楚Dudu的情况,他认为发脾气不但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会事与愿违。这跟当年Dudu冻结账户后,他能甜言蜜语骗Dudu回帕罗奥图签下那份稀释股份的合同是一样。他只做他认为对达到目标最有利的事情。

Mark不想对Alex说那么不堪的事情,只是说,“他没做什么。”

Alex才不信,如果没做什么,Mark这种人是不可能说什么要冷静一下的,这意味着他已经气到无法忍受。

“就只是来接他,Alex,现在,立刻。”Mark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他坐电梯下了楼,打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自己要去South Beach Tower。

出租车上路后,Mark想了想,还是给Felix打了个电话。

“嘿,Mark,”Felix刚接起来就开始叽里咕噜地问他,“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去接你合适?要带早饭吗?”

“闭嘴。”Mark道,“我已经出门了。”

“什么?!”Felix惊讶道,“你怎么不等我开车去接你。”

“我打车回Facebook。”Mark说。

“那我现在回去。”Felix赶紧道。

“不,你一个半小时后去我公寓,”Mark想了想,“带早饭。如果Eduardo在,给他吃了然后送他回家,不在的话,你就回Facebook。”

“哦,好的。”Felix答应,一会儿又觉得不妥,“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有。”Mark说,挂掉电话。

Mark回到公司时脸还是黑的,所有人都觉得Mark今天气压很低,连一向不太懂面部表情而显得情商格外捉急的猴子们,也不敢像平时那样缠着Mark了。

Mark回到办公室后先连线美国总部那边开了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他阴沉的脸让几个高管工作汇报得战战兢兢的。

结束会议后,Mark坐在椅子上,什么都做不进去,也什么都不想做。

早上发生的事情像一根刺一样梗在他的心上,他想起Eduardo在做爱时惨烈的模样,每想起一次,Mark就感觉自己被狠狠掌掴了一巴掌。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做的时候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恶心和愤怒。

Eduardo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这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厉害,把他的胃坠得沉甸甸的。Mark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进卫生间,他站在隔间里好一会儿,却什么都吐不出。

Mark无奈,只得出来。

回办公室的路上,Mark碰到刚拿了咖啡正在往回走的Luiza,她因为心事重重、失魂落魄而差点又撞上他。

“嘿,Mark。”Luiza一看到Mark,瞬间就恢复了她常见的灿烂笑容。

她的笑容像从心底开出的花,真挚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