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那边的事情他放手了很多,但还有一些在程序上必须获得他的同意。而且最近因为在门罗帕克闲着的缘故,他也开始接一些不算太大的投资项目。

Donna给他汇报了一些情况,两人一来一回地说了好一段时间,Eduardo一页页地翻看Donna给他的资料,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Eduardo,”在他打第三个的时候,Donna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只是有点冷而已。”Eduardo说,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忘记开屋里的温度调节系统了。

硅谷跟新加坡不一样,虽然天气晴朗少雨,但日夜温差很大,白天的时候能接近20度,但是到了夜晚就变成10度了。Eduardo很在意那份投资案,一时间没有留意温度的变化,或是轻微的不舒适还不足以让他抽出注意力。

Donna催促他赶紧下线泡个澡暖和一下,正好事情也都告一段落了,Eduardo便断了视频,把空调开了调好温度。

他搓了搓自己的腿,因为下午还很暖和,他穿着单件衬衫就出门了,晚上渐冷时也没有注意添衣,直到Donna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冰凉了,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腿也隐隐作痛起来。

Eduardo暗道不好,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想生病,只能赶紧到浴室放了热水,打算泡个澡缓解一下。

他洗好澡躺进浴缸,让温热的水没过全身。

Eduardo靠在浴缸边上,又想起上午在Dr.Stuart时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一直认为,你强暴了他。

——是。

Eduardo用湿漉漉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他想起那天Mark发现自己做爱时的情况后那可怕的冷静,还有冷静中压抑的暴怒。

事实上,Eduardo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关于那天的一切都变成了混乱的碎片。撕裂般的疼痛,巨大的、几乎压垮他的恐慌和绝望、以及泪水、抽噎和哀求,组成了他全部的记忆。

最后是Mark像暴怒的雄狮般向他咆哮。

——你到底要扇我多少个耳光才肯罢休?我爱你,我相信你,不是为了让你用这种方式羞辱我的!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你让我差点变成了一个强奸犯!你让我觉得自己恶心透顶!

然后Mark摔门而去。

那是Eduardo第一次见到Mark生这么大的气,过去十多年里,即使他冻结账户,Mark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Mark在暴怒中选择了返回美国,当再回到新加坡时,又是那个冷静的、理智的Mark。

Mark告诉他,我们必须开诚布公地谈谈。

于是他们谈了。

但是现在想来,所谓的谈话,只是Eduardo单方面的倾诉,而Mark所请求的唯一一件事,只是“请你不要再这么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