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Eduardo还注意到海勒手腕上换了一块八九万美金的表——这是什么?他纳闷了一下,自己看起来像是会被一块不到十万的表钓到的人吗?

“那么为了答谢你保管我的戒指,这些酒我来买单吧。”Eduardo说,他动也没动那杯酒,开门见山地问,“赫伯特先生,我的戒指?”

海勒从口袋中拿出Mark送给Eduardo的那只戒指,放在吧台上,笑着推了过去。

Eduardo看着他,伸手把戒指收进手心。

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海勒的手已经覆在Eduardo的手背上,把Eduardo的手握在了手心中。

“我们是同类吗?”他问,“你明白我的意思,Eduardo。”

Eduardo没料到会这样,愕然了一下,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他礼节性的笑容也消失了,他脸色沉下来,“我不觉得是。”

“因为订婚了?”海勒笑了笑,他长得还算英俊,方正的脸,深邃的轮廓,身材也很好,腰背在西装里十分挺拔。

“因为我对你没有兴趣。”Eduardo冷冷地说。

他极其讨厌和陌生人肢体接触,特别是这种接触还带有性暗示。

那只手令他浑身毛骨悚然,像有细密的爬虫,从接触的地方钻进他的皮肤和血管里,不断往他身体里游动。

周遭的音乐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鼓点,酒和烟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所有一切恶心的感官瞬间被放大。

“因为婚姻吗?”海勒问他,“你妻子……或者丈夫,比我英俊吗?”

Eduardo能感觉到他其中两根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打圈——非常流行的调情手段。

Eduardo没听到这句话,他所有的感觉和触觉都在周围的环境中。

后背很快就沁出了冷汗,Eduardo觉得自己快要恶心得窒息晕倒了。

“是因为婚姻?”看到Eduardo没有回应,海勒重复了一遍。

Eduardo回过神,他现在感觉很奇怪,一半的身体在无止尽地接收、放大触感,一半的身体却跟灵魂切割分离,与他所处的地方,面前的人之间,像隔了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因为这堵墙,他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应该把手抽出来,应该离开这张该死的椅子,应该走出这间pub,有那么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完成了以上所有动作,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

他意识到自己发病了。

Dr.Stuart把他的手定义为安全岛,而现在,海勒按住了他的安全岛。

Eduardo眼前出现了幻觉,背景音乐一段重音把他推进了久违的闪回幻觉中。

红色的镭射灯变成了血幕,下一刻闪烁的黄色镭射灯,变成了破碎玻璃外的那几盏深夜的路灯。

他看向自己的手,原本可以求救的手上锁着一道精钢的手铐。

又一记重音,Eduardo回过神。

“我也结婚了,”他听见海勒的声音传来,“一次半次寻些快乐又有什么大不了?还是我够不上你的标准?”

“……你只会使我恶心。”Eduardo挤出几个字。

“真是直白,调情也不可以吗?”海勒笑了笑。

Eduardo盯着他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