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刚确认好他没碰伤哪里,就发现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他飞快收回手,不再跟Eduardo做肢体接触。

Eduardo好一会儿才蜷缩用双手抱紧屈起的腿,把额头搁在膝盖上。

Mark往后退了一步盘腿坐下。

两人就这么坐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Mark冷静下来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

Eduardo没有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整个人还是紧绷的,连足趾都用力蜷着,抵抗什么似的顶在地毯上。

“我不是生气你弄丢了戒指或者赴这个明显别有用心的约。”Mark继续道,“我生气的是你压根不知道严重性,就像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等我结束派对来接你,就是一次胜利了。”

Mark停顿了一下,“知道为什么在他吻过来的时候,你没法躲开吗?”

“他按住了我的手……”Eduardo说。

“因为你‘僵直’了,Wardo。”Mark说,“受过伤害的人,在再次面对伤害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僵硬,丧失反抗的能力。很多被性侵的受害者,在遭受第二次伤害时都没有任何反抗,使加害者顺利进行性侵。所以他们在受到伤害后往往反而非常内疚和羞愧,且无法在‘顺从’的事实中辩解自己受到了伤害。”

“我没有被性侵过!”Eduardo怒瞪Mark。

“我只是举例。”Mark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你为什么动不了?就是因为他让你回想起车祸发生时那种无助的感觉,让你的身体也回到了那一刻的状态,你的身体说你没法应对这样的事情,所以你动不了了。”

“你告诉我,你现在能动吗?”Mark伸手抚摸他。

Eduardo眼睁睁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搭在自己身上,他本想后退避开,却完全没法完成大脑发出的这个指令,只能惶恐地瞪着Mark的那只手,幸而Mark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所以你知道在酒吧很可能会发生什么吗?”Mark问。

Eduardo愣愣地看着他,尽管得PTSD的是自己,但对于所有症状,Mark比他还要了解。

“记得我们那次失败的性爱吗?”Mark说,“为什么你恶心成那样,身体上却没有任何下意识的抵抗表现,使我顺利进去了?除了最开始刻意的忍耐,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没法表达抗拒吗?”

Eduardo不想谈那次的事情,别过了脸。

“看着我。”Mark说,“我需要你看着我。”

Eduardo只好又抬头看向他。

“如果那个人心眼再坏一点,”Mark说,“他可以把你带到洗手间,或者在卡座里就……侵犯你。你完全没法反抗,也没法阻止他在你身上做的所有行为,你明白吗?你不但没法反抗,在他眼里你甚至是顺从的,他不是在性侵你,是你情我愿。”

“没有……”Eduardo低声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你想得太严重了……他只是索要了一个吻……”

“弱肉强食的狩猎不罕见,Wardo。”Mark淡淡地说,“你一定见过很多热衷这些的人——当然,他们绝不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