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小多小时,一个医生匆忙赶来来查看沈夜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退烧药起了作用,沈夜的温度退下来些。医生给他查了血项之后说最好输一些抗生素,然后一脸为难的告之谢衣,急诊室没有床位了,只能在走廊输液。
隔壁街区出了场车祸,一架疲劳驾驶的小货车碾过绿化带,和迎面驶来的一辆长途客车撞在了一起,伤者大部分被送了过来,重伤的立即安排手术,受伤较轻的都被安排在急诊科,等待转移。
医生给沈夜扎完针后就赶着去看下一个病患,谢衣向护士要了床被子,把沈夜严严实实裹起来,只露出扎针的胳膊在外面,然后一手揽着他防止他翻身,一手举高输液瓶——医生忘了给他拿架子。
谢衣一动不动地坚持了半瓶液体,直到一个路过的实习小护士看不下去了,给他搬来休息室里的衣架把输液瓶挂了上去,又灌了个暖水袋塞给他,说可以给病人垫手。
谢衣连声道谢,冲小护士感激地笑,惹得小姑娘红了张娃娃脸,扭头蹭蹭跑开了。
酸软麻木的手臂终得解放,谢衣小心翼翼抬起沈夜扎针的那只手,把暖水袋垫在下面,然后把他五根苍白冰凉的手指覆在掌下。
不一会儿,沈夜又不安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谢衣连忙把人抱紧不让他把针头扯掉,隔着被子轻轻拍抚,嘴里低声哄着,像是安慰生病的小孩子。
沈夜昏昏沉沉地喊他:“初七?”
谢衣手一顿,停在被面上。
沈夜眉心难过地拧着,脸上半分血色也无,低声道:“对不起。”
谢衣终是看不得他这样,闭了闭眼,喉咙一哽,替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应道:“没关系,阿夜,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