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生命迅速流逝的威胁让每一条神经都本能地紧绷起来,沈夜咬破舌尖,疼痛尖锐地刺入脑际压过愈发强烈的晕眩感,他发狠地挣扎,试图脱离这危险且让人欲呕的掌控,但缺氧和大量失血身体绵软无力,用尽全力的反抗被那东西轻而易举地一一化解。
那东西似乎至为享受他屡屡抵抗又被压制的模样,力量随着血液源源不断地传导过去,没入沈夜手腕的枝干纠缠更紧,兴奋得微微发抖。
沈夜下死力气咬着舌尖维持清醒,黏腻腥甜的血灌进口腔,吞咽不下,喉头痉挛欲吐,薄唇哆嗦着微启,便有一线嫣红淌下,蜿蜒着没入衣领里。
那东西发出快意而恶毒的低笑,触摸沈夜惨然如纸的脸和沾血的唇,沈夜无力地偏了下头想躲开,被他卡住下巴强行扳回来,指尖细细抚过每一寸凉润皮肤,研开附着其上的细密冷汗,划下丝缕透明水痕。
“沈夜,你该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让人想要一把捏碎呢~”
沈夜意识昏沉,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身体像被水藻缠着慢慢拖入冰河,不受控制,又重又冷。
在他昏厥之前,缠裹手腕的枝蔓猝然松开,压制身体的力道随之消失,帷幔哗地一下被掀开,雪亮的灯光扑到眼前,瞳孔似扎进千万根冰针,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漫出眼眶。
有人掌心覆上来遮住了他眼睛,大吼着把手电拿开点。
沈夜从来没有听过谢衣这么失控的声音。
一双手臂将他半抱起来,颤抖的手指抹过他唇边血痕,谢衣一声比一声更焦急地喊他,尾音竟带了隐隐的哽咽。
沈夜眼睫急促地颤动,尽力张开,谢衣的脸映入摇晃模糊的视线,勉强得见一个朦胧轮廓,谢衣急切地说着什么,而他完全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