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书籍加起来数量惊人,慢慢在脚边堆积成山,木匣却是影子也没有,谢衣不禁沮丧起来,心不在焉地抽出顶层右侧一本厚如板砖的光电化学教科书。
那本书据目测厚度可观,谢衣下意识手腕用劲,拿在手里的分量却轻得蹊跷,他反而因为使力过猛重心不稳地往后仰,歪斜了一步才站住。
谢衣一下子揭开教材封皮,因为情绪激动力道再次出错,刺啦一声把封皮连带着几页纸整个撕了开来。
书本中间挖开一个长方形的凹槽,镶嵌其间的,正是那方黑漆木匣。
手指抚上漆面,凉润光洁一如当初,谢衣迫不及待地打开盒盖,一把偃甲刀的刀柄连着一截剑身,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衬垫上。
他听到胸腔里绷紧到极致的弦松缓下来的声音,想着那人如何费尽心思地把书本掏空再把盒子放进去,不由笑起来。
阿夜,你真会藏东西。
谢衣伸手向偃甲刀,在距离刀柄毫厘的位置停顿下来,他心脏狂跳,紧张得胸口生痛,嗓眼堵着什么粘滞的物质,喉咙自动咽了一下,却好像什么都没咽下去。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最终一把握住了偃甲刀柄。
忘川。
头脑中无端地闪现出这个名字。
刀柄与手掌接触的部分耀出微光,谢衣惊愕地感到体内有什么在流逝,被手中残刀急速汲取过去,而后微光暴涨,烈烈光芒势不可挡地湮灭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待眼前亮蓝色光稍微减退,谢衣发现自己跪倒在地,忘川残片弃置在旁,黯淡无光,毫无出奇之处,仿佛刚才暴烈的光华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