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合上眼睛,继续把他往被子里拖:“躺下来,被子里暖和些,你才刚退烧,不要又着凉。”
沈夜只得取下披在身上的外套铺在被面,重新躺回去,他刚一躺下,谢衣立即贴了过来,一臂横过他腰间,跟他头挨头靠在一处,鼻息软软地拂过耳廓和颈侧,撩动几丝头发酥酥痒痒地搔着皮肤。
谢衣找回记忆后短期内最大的变化,就是比以前粘乎多了,简直像是身上抹了胶,一有机会就要牢牢地黏上来。
沈夜抬起一只胳膊,手背抵在额头,望着天花板心情复杂地低叹了口气。
那种难以言表的亲密和失而复得的珍视之情,他是完全可以领会的。
静了一会儿,乡镇的夜里静得落针可闻,海潮声传来,长长的沉厚的涛声,其中隐含着某种捉摸不透地规律性,亘古不变似的。
沈夜睁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涛声,以为谢衣睡着了,他嫌平躺太久不舒服,想要换个睡姿,身体刚一动,谢衣揽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还没睡着?”沈夜皱了眉问道。
谢衣“嗯”了一声,突然低低地问:“阿夜睡着的时候,做梦了吗?”
沈夜一怔,反问道:“我说梦话了?”
谢衣闭着眼睛小幅度地摇了下头,嗓音含着接近睡眠临界点的轻柔:“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神情很平和,像是做了不错的梦。”
沈夜盯着天花板中央毫无个性可言的顶灯,蹙着眉仔细地回想梦境内容,继而眉头慢慢舒展开,微笑浮上唇角,低声道:“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