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远远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二系办公室,没有回答。

取走之前放在办公室的便服和手机,上条当麻与自己的同事打了招呼后便驱车离开了安全局。

从车窗吹进来的风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凄冷气息,虽然已接近傍晚,但头顶的天空明显暗的并不正常,呼吸间也能感受到湿润的水汽,看起来随时会下起大雨,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街道上的行人也稀稀落落。

车门内侧的收纳槽里并没有提前准备好雨伞,上条当麻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着:

“这下麻烦了,希望能在下雨之前赶到家啊。”

然而现实往往是不顺遂人愿的,恰逢停车场电梯停运,不得不一路冒雨从停车场跑回来的上条当麻几乎身上的每块布料都在不断地向下滴水。

“不幸啊……”

上条当麻拖着一身吸足雨水而无比沉重的衣服打开公寓门,正欲甩干手上的水渍按开电灯时,却被一股异样感制止了行动——

房间里,有人。

在认清了这样的事实后,身体所做出的每个细微动作都像在黏稠的液体中前行一样艰难和沉重。

尽管应该已经被上条当麻之前弄出的许多响声惊动,但沙发上的那个黑影好像人偶一样坐在原处没有丝毫反应,从‘他’的方向间或传来一两声细弱的猫叫。

但那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动物受到威胁时害怕的低吼。

上条当麻面对着漆黑的房间,轻声问道:

“……一方通行?”

被唤到名字的男人似乎动了动。

窗外的积雨云中闪过的滚滚雷光恰好在此刻将房间映亮,在那稍纵即逝的几秒中,上条当麻与一双暗红的眼瞳视线相交。

惊雷的爆鸣响起时,眼前所见的一切却又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被厚重的黑吞没。

时间太过短暂,上条当麻没来得及看清那双眼睛中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也没有察觉到对方究竟带着何样的表情。

但是,他在那里。

“回来吧——”像是害怕惊走落在树梢上的飞鸟一般极尽小心地对面前的人说话,上条当麻试着向前迈出了一步:“我会为你洗脱嫌疑,所以不用逃走也没关系的。你不必独自一个人,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我会站在你身边。所以——回来吧——”

一方通行轻轻抚摸着斯芬克斯脊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将在自己双腿上已经昏昏欲睡的三花猫抱起来,放到了地面上,离开温暖依靠的它不满地叫起来,但男人已从沙发上起身,慢慢朝黑暗中的另一人走过去:

“那你自己的记忆呢?”

一方通行在自己面前站定,尽管在黑暗中只能辨认出影影绰绰的一个轮廓,但上条当麻还是能感觉到,那双赤红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回答我,上条当麻,你自己的记忆呢?”

对方的沉默让一方通行感觉心脏像是被谁抽走了一部分,发出阵阵刺痛:

“你连我做过什么都不记得,怎么会有勇气说出一起承担这种蠢话。”

“你害怕我背叛你、只要知道真相就会弃你而去?”

“我根本不在乎那种东西。”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