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看不清背对着自己的一方通行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但他确实感觉到了,无形的杀意正在房间中扩散。
最终,一方通行平静地说道:“啊,这样吗?”
他拔出了刺入坂口宏树掌心的刀,拖拽着少年的衣领,将他砸向房间内唯一一张完好的病床。
白色的恶魔抹去刀尖上快要凝固的鲜血,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宣告道:
“我放弃给你一个全尸的想法了。我要一刀一刀地剐了你,让你看着自己最凄惨的样子死掉。”
坂口宏树见状却癫狂地发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生气了!怎么?被说中你最丑陋的心事了?说到底我们都是这样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
一方通行说这话时抬起了右手,坂口宏树只感到一阵冷风划过自己的脸颊,随后某种东西掉在了地面上。
他低下头,有些疑惑地看向那个透着淡淡粉色的、形似贝壳的小小肉片。
那是一只人的耳朵,周围还牵连着一小块头部的皮肤和几缕发丝。
粘稠的液体顺着坂口宏树的脸颊流淌了下来,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那些血,这时才感到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在原本是自己耳朵的地方炸裂开,一直延伸到太阳穴。
“我的耳朵啊啊啊啊啊阿——!”
坂口宏树捂住自己的脸颊在地下不停翻滚。
也就是在此刻,坂口宏树感受到了人类天性中对未知的本能恐惧,他看着面前宛如恶鬼般逼近的白发男人,从病床上摔落,一边后退着,拨乱地面上摆着的各式杀人工具,一边问道:
“喂——你真的要一刀一刀把我折磨到死?”
不知不觉间,少年竟然在自己毫无发觉的情况下流下了泪水,他连滚带爬地跪在了地下,乞求道:
“求求你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求你饶了我吧!我不会再这样嚣张了!对不起!”
“对不起?”
一方通行如梦初醒般恍惚地重复了一遍少年的话,然后问道:
“她们那样求你的时候,你有放下手中的刀吗?”
“哎?”
脸上的灰尘与脏污被泪水糊成一团的坂口宏树愣了一下。
“那些孩子在临死前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一方通行的目光像是穿过了面前的坂口宏树,看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他说道:“‘想要活下去’‘对不起’‘不想死’。她说了这些话。但是,你有给过她那样的机会吗?在她哭着说出不要杀我的时候,你有停手吗?……现在的你,有资格说出‘饶了我’这句话吗——?!”
一方通行嘶吼着,将刀尖调转方向,反握在手中,对准面前坂口宏树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