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好吵。
托尼睁开眼睛。
他记得他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因为一次始料未及的救援事故,那一针扎进肉里的时候,揪疼揪疼,仿佛全身的毛孔都绷紧了,来承接这意料之外的一针。
要是打到颈动脉,可能当场就要了人的命。
那个孩子不简单,又可怜,又可恨。
这个世界,要是连孩子的话都不能信,未免过于可悲。
睡意潮水一样翻涌而来,托尼在昏暗的地下制药厂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中餐厅的酸甜鸡丁很好吃,如果不中毒,来得及打包一份。
“先生,您醒了。”贾维斯关切地道。
有贾维斯,说明真是在家里。
托尼按了下额头,缓缓坐起身。
这是他的房间,放眼望去,每个角落都很熟悉,但他莫名觉着,是少了些什么。
“罗迪呢?”托尼问。
“罗德先生送您回来之后,赶去做汇报了。”贾维斯道。
“药水里没毒?”托尼问。
“什么药水?”贾维斯反问,“先生,我并不知道什么药水。”
“有个小孩打进我身体里。难道是失败品。”托尼道。
他是不信的,于是要找血液检测器来测试一下。
托尼下床的时候,用手支撑时动了下床头柜。在他的认知里,床头柜上应该放本什么书,但什么书他自己一时也忘了,总之是该有个东西在那里。
以前每天都看的。
“谁动过我房间的东西?”托尼又问。
贾维斯诚实回答:“没有人,先生。卧室的摆设一直是这样。”
托尼于是沉默一会儿。
走出卧室,走廊里空荡荡。客厅也是空荡荡,餐厅和厨房也是空荡荡。
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个房子,大得惊人,要说装许多东西,又不是的。
电视机开着。
随机调台,里头在播放动画片《粉红小猪》。
托尼在走廊走着,经过客厅,往里看一眼,随口问:“怎么不看新闻了?”
没人回应。
而他自己,在脱口而出的问话后一恍神,快快地折返回去,下意识往沙发上看。
只有电视。客厅里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
在嘈杂的动画片主角对话中,托尼只觉心里安静得异常。
他还是头重脚轻,仿佛发烧,摸一下额头又没事,更断定是那个药的古怪作用,转身就走,去工作室找血液检测器。
拇指摁进尖端,摁出几滴殷红的血。
血液检测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含量超标,也没有毒素。
“我去医院看看。”托尼道。
他去更衣室随便扯一件外套,急匆匆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