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喻文州认真想了想,说:“西红柿蛋花吧。”
好!黄少天笑嘻嘻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就喜欢实现别人愿望,你看我这么厉害,是不是对我更加死心塌地了?”
嗯,喻文州弯着眼睛说:“你到我梦里看看,我连睡着都在想你。”
哎哟我草,黄少天掀开被子跳下床:“受不了受不了,我要去看看我的鸡汤!”
唉,就喜欢撩拨人,自己又不禁逗,喻文州拉了下被子,继续看着幻灯片写起来。
晚上黄少天还搞了个烛光晚餐,那种圆圆小巧的蜡烛,大概在网上买的,喻文州家里就是普通的六人式餐桌,只点了五六个,已经很有气氛了。
黄少天也没做一大桌子菜,但是能感觉出来他每道都费了不少心思,连装盘都计较过样式,他对生活中这种小事专注的样子,实际最令喻文州心动。
“虽然这不算西餐,但我觉得还是得喝香槟才有气氛。”黄少天说着利落地起开桌上的酒,往两个高脚杯里依次倒了。说起来这对杯子还是某次他们逛商场买的,只买了两个,黄少天觉得花纹好看,现在配上淡金色的酒确实不错。
喻文州笑着拉开椅子:“我怎么觉得其实你重点是情人节。”
“我是啊!”黄少天兴致勃勃地说,“生日一个人也能过,但情人节是我们两个才能过嘛。”
据黄少天之前的自我介绍他上一个女朋友是两年前分手的,那么也是空白了好几个七夕圣诞情人节了,想折腾都折腾不了,大概是这个意思。说到底黄少天一个如此注重生活情趣的人,作为外科医生实在很矛盾,但他还是选择了临床医学,这是他身上非常坚韧的品格。
“先来干个杯吧!”黄少天愉快地提议。
“今天忙这么久辛苦了。”喻文州笑着和他碰了下杯。
“小意思。”黄少天喝了一口酒,得意地舔舔嘴角,烛光在他眼睛里晃啊晃的,喻文州不由得一直看着他,过了大概几秒,黄少天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尽量镇定地说:“哎你别这么看我,要么就不吃了,直接去床上,你选吧!”
喻文州笑了:“那还是先吃吧,床又跑不了。”
啧啧,黄少天撇了下嘴以示鄙夷,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面筋塞肉放到喻文州碗里。
整个晚餐吃得非常粘腻,他们一向是坐在餐桌的邻位,这样就离得很近,加上晃动的蜡烛光影,好像爱意都会从眼尾的睫毛上滴下来。
不过热恋的人总会有些这样盲目的时刻,喻文州觉得这样很好,并不需要时时维持清醒,他是真的享受和黄少天在一起,也是真的觉得高兴。
说了一晚上的话,最后吃了长寿面,两个人都非常尽兴,直到菜都凉透了,他们才结束这顿漫长的晚餐。黄少天去开了灯,蜡烛这样点着也挺好看,便没急着熄。他说我去拿礼物就进了卧室,喻文州卷好袖口开始收拾餐桌,碗碟放进洗碗机里,刚浸透抹布准备擦一擦流理台,他手机突然响了,喻文州关上水擦了下手,走过去看到显示是段承,他想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那边一听就是喝多了,上来直接在说英语,喻文州的英语水平不敢说多好,但听力在当初确实被练习得不错。他问喻文州在哪,喻文州客气地问有什么事吗,他说我刚才经过茶花公园就想到你了,你记得吗我们经常去的那个,“茶花公园”这四个字是中文,英夹中他倒是说得无比顺溜。
有一年情人节他们是一起过的,可以说是时间线上相当重要的一条,因为在那之前喻文州一直没挑明态度,跟他见面也是有时答应有时拒绝。那次段承约他的时候并没有说别的,只是像以往那样问你有时间吗去不去哪哪哪吃饭之类的,好像不刻意提醒喻文州就会忘了那天是什么日子似的,或者他心里想着喻文州肯定不去,然而没想到喻文州竟然答应了。
他那天还穿得有点讲究,不是连帽衫运动裤了,一见面喻文州觉得有点好笑。后来吃完饭在街上闲逛,逛到茶花公园附近,那个公园挺老的了,虽然叫这个名字可能已经没太多茶花,隔着栏杆窜出来的枝叶中混着茂盛的杂草,段承突然说我们到底算关系我需要一个定义,喻文州笑笑说我今天跟你出来不是很清楚了吗。
他在段承的事情上一直那样说话,表面看好像有点情趣,实际完全不是,他心里没有确切的情绪,而且在那个时候,他觉得情绪算不得什么厉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