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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吃饭了,喻文州息事宁人地说。

“那我直接找他,待会再打给你。”说完黄少天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喻文州无奈地看着屏幕,只好看看日程安排,继续给同事发微信。

过了感觉不到五分钟,李轩就打着电话进来了,手上还拿这个苹果在啃,一边说:“嗯嗯我知道,你放心,没问题不用客气……”

喻文州撑着脸看他,不用仔细听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间或还跑出几个名字,但这是在病房李轩也没说得太明显。又多说了好几句,李轩挂了电话,拉过椅子坐到旁边,随手把他病历翻出来看了看。

“少天有点紧张。”喻文州说。

“哪是’有点’,我看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回来自己给你做,”李轩嚼着苹果,“但就算他在也不可能自己给你做,所以我也觉得他不在比较好。”

“你们俩真狗血,事情发生这么凑巧,跟看偶像剧似的,”李轩又开始胡说,“不过我很理解黄少的心情,反正自己干这行,总会遇到认识的人进来对吧,幸好又不幸,多矛盾啊这种感觉。”

“你也是第一次手术吧?怎么样我想采访一下你的心情,满腹理论第一次实践,激不激动?”

“是有点新鲜,”喻文州笑着说,“以后给学生上课更方便了。”

“说真的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这么配合我们该多幸福啊,”李轩感慨,“真应该从初中就给他们开始上医学课……”

他拷机又响了,只好站起身,临走叮嘱:“晚上我做麻醉,咱们这种交情场面话就不说了,多请我吃几顿饭就行。”

好,喻文州笑着答应。

第23章

人的恐惧多数来源于未知,像喻文州这样已经知道医学原理,加上他本身性格就镇定,整个手术过程非常顺利,有一部分参与人员都认识喻文州,李轩还特地打过招呼,他说怎么样这服务已经是最全面的了!喻文州笑着说其实我都可以,你让少天没话说就行。

李轩说你知道我今天被他念了多久?幸亏他不在,不然他就站在旁边盯着看我监护仪都不会看了。

扣氧气罩前李轩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

喻文州说嗯,我爸妈待会过来,你看着办吧。

我靠,李轩说:“你知不知道就这种‘随便’的要求最难。”

说明你厉害啊,喻文州坦然摆出我是病人我需要休息的样子,自己主动接过面罩带上,旁边的一助和护士看得都笑起来。

麻醉就像一忘皆空的美梦,等喻文州再次恢复意识外面天是黑的,大概深夜将明,镇痛泵已经撤了,他似乎是被疼醒的,但醒来好像又没那么强烈的痛感,多少还是比阑尾好点。身上连着太多管子实在分不清哪里难受,伤口都感觉不出具体位置,输液里的药,氯化钾?奥硝唑?总之也有刺激性,竟然还能去分析这个,回过神喻文州都有点好笑。

术后反应根据各人体质会有很大不同,喻文州感觉自己应该算中等水平,没什么特别极端的体征,房间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各种仪器的声音听得很清晰,使人有一点摆脱不了的脆弱,喻文州大概只记得这些,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来是被护士叫醒抽血量体温,下床走动了一圈,转回病房,看见他父母都到了。

微创算恢复很快,术后第一天就四处活动,第二天可以吃流食,伤口也换了药,喻文州在医院里怎么说也是半个熟人,这边离大学又近,他人缘那么好,白天进进出出不少人来看他,竟然并不无聊,时间过得很快。

这是一个可以迅速窥视他社交圈的好机会,李轩趁他妈妈去吃饭,笑呵呵地说怎么样,你觉得阿姨有没有在暗中观察进过这个门的女性同胞们。

喻文州没刻意去想,不过应该还是难免,而且这么多日常接触过的人里,总会有一两位姑娘对他妈妈表现得特别热情,如果只有喻文州自己很容易处理这种事,但在他妈妈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尴不尴尬都这样了,李轩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哎,黄少这个出差也有它的好处啊,起码不用看这些。”

手术之后黄少天主要是跟李轩联系的,肯定考虑到喻文州这边不方便,没怎么找他,在微信里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感觉怎么样“和”我晚上到”,晚上喻文州没让家里陪床,等父母回去之后,就打过电话给他,黄少天那边一听就知道心烦意乱得快炸毛了,很焦虑躁郁又不想打扰他。

“你注意点自己,”喻文州温和地安抚,“要是你再生病了怎么办。”

好吧,好吧好吧……黄少天不甘心地嘟囔,打起精神说了几件白天的趣事,只聊了一会就让他挂电话准备睡觉了。

他去吃饭了,喻文州息事宁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