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又变成了那副蔫巴巴的样子,咬着一块桃花酥含糊不清回答:“就那样呗,你可别想着跑,你跟师昧都得陪我去。”
薛正雍对于薛蒙和墨燃几个人分化成天乾的事显得很高兴,薛蒙是死生之巅少主,各方来贺,大都是有地坤的世家,想来结个缘。薛正雍干脆挑了个日子准备办一场筵席好好庆贺一下。墨燃几个人都不是喜欢这种正式场面的人,颇有些尴尬,可不忍拂了薛正雍好意,就应下了。
筵席当天,微云拂皱,日光清和。往来车马喧嚣,亦有人声鼎沸,来客轩轩然若霞举,御剑而行,各色剑气光辉交织,碎碎迷迷。道贺声不绝于耳,亦有女眷云鬓步摇,殿内一派锦绣繁华。
楚晚宁身上不太舒爽,本想推了这档子事,耐不住薛正雍亲自来请,便忍着不适随他去了正殿落座。他看见了墨燃等人并排坐着,都着了死生之巅待客的正装,衬得潇洒俊逸,如玉山巍峨。
墨燃似乎察觉了什么,朝楚晚宁方向看去,弯了弯唇。楚晚宁立刻移开视线,假装在欣赏面前的杯子,心跳声震耳。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他分明没有喝酒,却觉得像是在云雾里坠着。
筵席过半,师昧被灌了许多酒,有些不适,墨燃心疼万分暂别了薛正雍扶师昧回去。楚晚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悄悄离席,往红莲水榭走去。
喧嚷笑声夹杂着丝竹管弦渐渐远去,楚晚宁独身走在山路上。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回忆着方才在筵席上向墨燃示好的那些姑娘,每一个都娇媚可人,而他的眼睛里却只有师昧。他忽然觉得自己同那些姑娘没有半分区别,入不了他的眼,更入不了他的心。
他浑浑噩噩走着,不适感愈发强烈。他咬着下唇,面色惨白,冷汗洇湿了额前碎发,似乎有热浪在他小腹翻涌,冲破禁锢,似烈火燎原不可收拾。他抵着石壁大口大口喘着气,痛苦阖上眼睛。此刻墨燃应该正在照顾师昧吧,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委屈。
死生之巅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筵席上庆祝,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通往红莲水榭的路本就冷清,除了冰凉的石壁,他什么都没有。
墨燃是在一棵花树下发现楚晚宁的。
他安顿好师昧,担忧的感觉却并未减少。他窥探自己的心,一路凭直觉去了红莲水榭,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放弃这绝佳的机会不陪着师昧,反而想去找楚晚宁。一踏入结界,他便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墨燃瞳孔微颤,他知道地坤发情的后果,倘若让别的天乾占了先碰了楚晚宁,他定要杀了他!墨燃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在海棠树下发现了昏迷的楚晚宁。
他倒在树下,半张脸埋在草叶里,白衣散开,修长的手无力垂在身侧。他身上落了许多花瓣,海棠无香,可那些沾在他身上的海棠,香气袭人。他抄起楚晚宁膝弯抱他去了卧房,皱着眉丢开那些零件,把他安置好。
楚晚宁的身体烫得可怕,软的像水,薄唇泛着水光微张着,胸口微微起伏,像一条濒死的鱼。墨燃几乎要克制不住,如此猛烈的香气换做任何一个天乾都受不得,何况这是他前世睡惯了的人,他熟悉楚晚宁身体的每一寸,他只要想一想那滋味,就硬的发痛。他竭力保持着理智,翻箱倒柜四处寻克制情潮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