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思绪带着冰凉的现实重新涌入心中,顿时又激起了被针扎般的疼痛。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竟然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

莲花才脱离水面,还残留着水色,此时便有不少晶莹水珠向下滴落,打湿了法老紧捏着莲花根茎的黄金手甲。

拉美西斯没有受到在耳边响个不停的嘈杂声的半分影响,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像摩西所说的那样,世界上其他人可以不相信塔希尔,只有他一定要相信他。

他与那人相识整整二十三年,怎会不知对方的秉性。

说什么,人是会变的?

那就这样说吧。

包括他在内的其他人都会随时间流逝发生变化,唯独塔希尔,那人的本质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我竟然才意识到,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都是为了我,对吗?”

如今再醒悟实在有些晚了。

拉美西斯在回想。

他仿佛来到了回忆里,从两人初遇不多时开始,以旁观者的角度,注视着最初那个沉默阴沉的金发少年,一步一步成长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冷傲大祭司。

那少年原本只是看着傲慢,实际上好像很容易哭,被王子不小心撞了一下、推了一下,冷不防摔倒,便没出息地哭着跑远了。

那少年还很怕黑,即使只是地面铺了一层阴影的一小段路,他踩进去就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但即使浑身都在发抖了,还要拉住以为迷路了的陌生少年的手,带他躲进不会被祭司们看见的阴暗角落里。

后来——似乎忽然之间,少年就不会哭泣,也不会害怕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