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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紫衫少女看着不过十岁上下,乃是诚亲王的嫡次女南华郡主,诚亲王府与平宁郡主所在的荣亲王府素来交好,南华郡主自小便往来于两府之间,常受平宁郡主的照顾,视平宁郡主如亲姐一般。如今,见平宁郡主因为喝了六公主命人送来的茶水而咳喘不止,南华郡主连撕了六公主的心都有了。

“我……我……”六公主连连摆手:“我以为……平宁郡主喜欢喝花生茶……”

六公主知道,自己的存在感素来极弱,在很多朝廷命妇的眼中,她就是胆小怯懦不顶事的代名词。

为了办好这次的宴会,改变诸位朝廷命妇对自己的印象,六公主可谓是做足了功课,哪个宗室哪个命妇的口味如何,她都派人打探的清清楚楚,为的,就是能够在这次的宴会上好好儿的露个脸。

谁料,宴会一开始,就出了岔子。

六公主看着虚弱的平宁郡主,她的脸色,几乎比平宁郡主还要苍白。

究竟是谁想要害她?是谁!

“以为平宁姐姐喜欢喝花生花?简直就是笑话!你但凡随便出去打听打听,就可知道,平宁姐姐从来不喝花生花,也不沾任何与花生有关的东西!”南华郡主厌恶而防备地看着六公主:“你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一点,给平宁姐姐上了花生花,平宁姐姐不喝,你还一个劲儿的劝她喝……我看你是存心想谋害平宁姐姐!”

“我没有!”六公主被人这样指控,立时便红了眼眶:“我与平宁郡主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谋害平宁郡主?”

南华郡主素来讨厌旁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见了这模样,便让她想起她父亲的小妾,因此,她对六公主更为厌恶了,心想,小妾生的女儿,果然也是一副小妾做派!

“瞧瞧她这幅样子,明明是她害了平宁姐姐,结果反倒弄得像是我们在欺负她一样!”南华郡主指着六公主对身边儿的一名县主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咳咳,”平宁郡主好容易缓过劲儿来,虚弱地对南华郡主道:“南华,不可对六公主无理。”

“平宁姐姐,你怎么样,身上好些了么?”南华郡主一见平宁郡主有力气说话了,也顾不得指责六公主,赶忙凑到平宁郡主的身边儿嘘寒问暖。

平宁郡主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婢女道:“去告诉皇后娘娘,我今儿个身子不适,怕是得提前离席了。”

“不可!”六公主不假思索地道。

今日这些宗室女是她负责招待的,若是有人提前告罪离席,岂不是在说,是她没有招待好这些人?

然而,话才出口,六公主便心知要遭。

果然,下一刻,南华郡主毫不客气地拿眼刀子剜向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把平宁姐姐弄病了,好不容易平宁姐姐给你留几分面子,不跟你计较,你还不让平宁姐姐回去休息么!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这样欺负人!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皇伯父!”

五公主姬清涵见状,也凑上来煽风点火:“南华妹妹说得极是,平宁妹妹好好个儿的进来了,结果却是被人扶着出去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啊,定要禀明父皇才行。”

最好把六公主和许皇后一并罚了,才算是大快人心呢。

宝络坐在边儿上,默默地看着这群公主与宗室贵女们打机锋。

从周贵妃提议让六公主协助许皇后宴客起,宝络就知道,这场宴会,定不会那么平静。

如今看来,不光是周贵妃与姬清涵插手了,就连平宁郡主,也插手了。

宝络的目光在平宁郡主秀丽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平宁郡主向来聪敏机智,又心思缜密,若是她不愿意喝下那杯花生茶,谁也不能逼她喝下。

方才,她会喝下花生花,真的是因为六公主的再三逼迫么?要知道,六公主这些年来软惯了,便是一时半会儿的想要硬起来,也没有足够的威势支撑,她根本不是那等会咄咄逼人的人。

皇族宗亲中,除了五公主、六公主外,也唯有平宁郡主与蓝承宇年岁相当,又恰好都没有定亲……听闻,平宁郡主对蓝承宇也是极有好感的……只要想到这一层,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周贵妃和五公主因为自身与六公主母女结了仇,不愿意看到六公主过得好,所以才给六公主使绊子,想当众给六公主一个难堪;而平宁郡主呢,怕是想把劲敌六公主给干下去,才故意装作被六公主逼迫的样子,把那碗花生花喝了下去,她算计好了一切,让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武安侯夫人的不二人选。

宗室中,一名紫衫少女对六公主姬常乐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