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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么?”蓝承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是想抚摩宝络被烫伤的地方,又怕会弄痛她,终是不敢下手。

宝络看了看自己腕子上的痕迹:“还好,习惯了。”

最近昭德帝喜怒不定,暴躁起来什么伤人的事都做得出,心情稍微平静一些的时候,又会对她愧疚不已。

“我这里有疗伤的药,我给你擦擦吧。”也是因为蓝承宇常年在军中摸爬滚打,时常受些伤,才会把伤药随身带着,不料,在这时,却派上了用场。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也……”宝络刚想摆手拒绝,蓝承宇却已经捉着她的手,将药膏抹在了她的伤处。宝络一怔,只觉得那带着老茧的指腹轻柔地从她的腕子上擦过,让她的心中也泛起一阵涟漪。

那药膏果然极为有用,不过片刻功夫,宝络便觉得腕子上一阵清凉,疼痛减轻了不少。

直到蓝承宇收回手,将那管药膏塞入宝络的手中,她才终于回过了神:“……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蓝承宇凝视着宝络,见她面色苍白,英挺的眉宇便不由一蹙:“近些日子,你还是不要侍疾了,好好休息一阵吧。再这样下去,你也要成个病人了。”

“不碍事,我自有分寸。”宝络道:“眼下,父皇身边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我在父皇身边儿陪着,多少也能安心些。”

她可不放心让太后的人或是其他妃子的人呆在昭德帝的身边,这种时候,若是让人钻了空子,不管是趁机对昭德帝下手,还是在昭德帝耳边说上些什么,都是要人命的。

“你怎么这样倔?”蓝承宇看着宝络,摇了摇头。

不是不知道宝络在顾虑些什么,只是,在他心中,那些个事情,都不及宝络的身子来得重要。可宝络外柔内刚,她的主意,又岂是旁人轻易能改的?

“放心,等熬过这一阵就好了。”宝络也知蓝承宇是在关心她,自然不会不领情。

又过了没几日,宝络终于熬不住了,整个人软倒在自个儿宫中,一碗又一碗的苦汁子往肚子里灌。

“公主,您看,奴婢对您说过的吧,您就算想瞒着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也是瞒不了多久的。再者,您这样不注意身子,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碧尧的目光中满是不赞同。

许皇后和太子最近是忙了些,放在宝络身上的注意力也少了些,但他们又不是傻子。

当他们发现宝络的精神头越来越差的时候,自然也就不许她再去乾元宫中侍疾,强行勒令她在自个儿的宫中养病。

宝络轻咳了一声:“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已经在好好养病了么?碧尧姐姐行行好,就放过我这个可怜的病人吧。”

“公主您每次都认错态度良好,下一次却照犯不误……”碧尧虽仍板着脸,语气却明显缓和了下来,她的神色中,既有对宝络的担忧,又有一丝极深的无奈。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待熬过这一关,日后,咱们便不必再成天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宝络看着碧尧,认真地道。

“但愿如此。”碧尧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就在所有人以为昭德帝的病情会继续这么不上不下,甚至恶化下去的时候,没过几日,乾元宫中忽然传来消息,道是昭德帝得仙丹相助,病情开始好转了!

无论是宝络,还是太子,都从这个消息背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仙丹,究竟是谁进献给父皇的?近些日子以来,有哪些人见过父皇?”宝络沉眸道。

第97章

“禀公主,奴才打听到,是惠嫔娘娘忧心皇上病情,托楚王妃为皇上寻来了一名不知打哪儿来的道士,在此过程中,庄嫔娘娘也出力不少。这道士不过献上了几味丹药,便令皇上精神头大有好转,如今,这道士被皇上尊为‘活神仙’,在宫里头不知有多风光呢,便连惠嫔娘娘,也跟着得意起来。”

宝络觉得事有不对:“前朝便有数任皇帝因服用丹药暴-毙,我朝-太-祖开国之时便立了规矩,不许子孙后代寻仙问药,怎么父皇竟如此糊涂,置祖宗家法于不顾?若是传了出去,父皇怕是又要惹群臣非议了。”

太子下了朝来探望妹妹,恰好将宝络托腮苦思的模样尽收眼底。随着年岁渐长,宝络出落得是越发好了,眉眼如画,冰肌玉骨,只是脸色有些过于苍白,愈发衬得她纤细孱弱,且身上萦绕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与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