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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疼,太子哥哥你欺负人!”宝络摸了摸被太子弹到的地方,撅着嘴,露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样子来。

方才还是一副静态的美人图,到了太子跟前,忽然便鲜活了起来。

太子瞧着自家妹子这娇嗔的小模样有些想笑,偏又板起了脸:“若是你好好听话,又岂会如此?”

“眼下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能够静得下心来调养?”宝络虽知左右无人,仍是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把那些个居心叵测的全都解决了,我这心里头才踏实呢,不然,就怕什么时候着了人的道。”

这个道理,太子又岂能不知?

他也想让宝络万事不管,好好养身子,眼下却是不能。

如今这宫里头暗流不止,虽说周贵人去了,却有惠嫔、庄嫔在,更别提后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太后。许皇后这些年固然长进了不少,但要让她来应付这样的局面,还是很吃力的,少不得要让宝络多多费神了。

“若是你嫂子顶事儿,能为你分担些许,你也不必如此辛苦。”太子淡淡地道。

宝络听太子这语气,便知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太子妃是昭德帝指给太子的,乃是工部侍郎的嫡幼女。这出身不算低,要说做太子妃,却也差了口气,从这桩赐婚中,昭德帝对太子提防的态度,便可见一斑。且太子妃身为幼女,在家中被家人千娇万宠着,自有一股天真烂漫,刚嫁给太子的那段时间,便被后宫妃嫔挑出了几处错处来。这样的性子,太子自然不指望她能为许皇后和宝络分忧。

不过,太子对太子妃不喜欢,倒也不全是因为性格。太子妃的娘家作为太子的妻族,按理来说应该是太子最坚实的后盾之一,偏偏比起太子来,工部侍郎府似乎更亲近昭德帝,太子心中自然不可能没有一丝芥蒂。

种种因素之下,太子与太子妃也就越发貌合神离了。

“今日嫂嫂又去陪朱太妃了?”宝络问。

太子抿了抿唇:“不错。”

闻言,宝络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朱太妃是太子妃的表姑,算来也是太子妃的长辈。不过,到底隔着一层呢。若论远近亲疏,许皇后这个正经婆婆不是更该好生伺候着?再不然,就是去昭德帝的乾元宫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正经的公公婆婆不去孝敬,倒整日里去陪一个表姑说话,实在有些拎不清。

“罢了,不提她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惠嫔引荐了道士给父皇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太子实在没有经历去与太子妃置气,只要她不惹什么麻烦,也就随她去了。

宝络蹙眉道:“不错,方才我还在说呢,太-祖曾明令禁止皇族子弟服用丹药,惠嫔不懂事,给父皇引荐道士倒也罢了,怎么父皇竟也信上那道士了?难道,父皇就不怕朝臣非议吗?”

“恐怕,咱们的父皇,眼下是顾不上那些非议了。”太子讥讽一笑:“听说,服用了几幅丹药之后,父皇非但精神头便好了,另半边身子也渐渐有知觉了。既有了好转的希望,父皇又岂能放过?”

宝络越听越觉不对:“这世上,当真有这般灵验的丹药?早在父皇病情加重之时,哥哥你便已修书一封,恳请国师出手。连国师那样见多识广的人都没有法子,区区一个小道士,还真能治好父皇不成?”

“自是不能的,父皇如今,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惠嫔将那道士安在父皇身边,怀的必不是什么好心思。如今,父皇十分信任那道士,我只怕那道士会在父皇耳边进一些不利于咱们的谗言。”

“才几日没去侍疾,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松懈一会子都不成。”宝络面上浮现出懊恼之色来。若不是她这身子这般不中用,又岂会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太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怪你,便是你守在父皇身边儿,惠嫔想要将那个道士引荐给父皇,你就能阻止了吗?眼下,咱们需要防的,是惠嫔借着这道士生事。”

宝络想了想:“莫非惠嫔想将你我指认为灾星,好让父皇彻底厌弃了咱们?若不除去咱们这两块碍眼的石头,她该如何为六皇弟铺路?”

“有可能,但一个人想要折腾别人,绝对不止这一种法子。惠嫔急着让六皇弟上位,只怕会使出些更激烈的手段来对付咱们。”

灾星之说,毕竟虚无缥缈,无法立刻对宝络和太子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他挥了挥手,令跟着自己进来的侍从去外头守着,自己则上前,屈指在宝络额间弹了弹:“今日用过药了没?让你好生调养,不许在为那些琐事劳神,你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