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一次次地往宫中跑,是家中老太爷与太夫人的吩咐不假,却也是傅夫人自身的意愿。当初被迫让女儿做家族弃子时实属无奈,傅夫人也想补偿自己的女儿。难得女儿有这样的福分,她自然希望女儿能过得好。可惜,她的女儿,已经不再信任她了。一想到这,傅夫人便是满嘴的苦涩。
在傅夫人与太子妃又一次不欢而散时,宝络与永嘉帝兄妹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
自登基以来,永嘉帝不虚再韬光养晦,身上那份尊贵与威严的气度便越发浓厚,唯独在宝络面前时,他依旧是那个宠溺妹妹的兄长,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永嘉帝自觉在宝络幼时,他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职责,很多时候非但不能保护好宝络,反而要宝络来维护他。因此,如今他有能力了,便对宝络加倍的好,恨不得成倍的补偿回来,他对宝络,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周围的人见了永嘉帝与宝络私下相处时的样子,越发明白这位与永嘉帝一母同胞的长公主在永嘉帝的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待宝络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了。
用一位跟在永嘉帝身边儿的老人的话说:“你无意间冒犯了皇上,皇上不见得会发火,但你若是冒犯了长寿长公主……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因此,宝络虽说只是一位长公主,但宫中的人简直是拿伺候皇帝的态度来伺候她。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眼下,宝络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永嘉帝哈哈大笑。
宝络见兄长开怀,也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她可是知道的,自云南回来后,她的兄长没过一日松快的日子,如今,刚刚登基为帝,更是百事缠身。若能让兄长放松片刻,她便是拿自己的事儿来说笑,又有何妨?
只是,在永嘉帝当真出言打趣她时,她还是免不了嘟起了嘴,做不满状。
“好了好了,是哥哥的不是,宝络别再生气了。过些日子,待国丧过了,哥哥便带你出宫去走走,好不好?当然,你得养好身子才行,否则,母后可不会放你出去。”最后,还是以永嘉帝讨饶告终。
宝络斜眼看她兄长,轻哼道:“哥哥你这承诺可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我身子反正就这样了,到时候好不好,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你若是不想带我出去,就不要许下这样的承诺!你要是许下了承诺,只要我没有生什么病,便是母后阻止,你也该想法子带我出去!”
若是旁的要求,永嘉帝答应了宝络也无妨。唯独这一条,永嘉帝还真无法答应宝络。
无他,许太后对这个女儿看得太紧了!如果让许太后知道永嘉帝竟敢私自带着宝络出去,回宫来就等着许太后的眼泪攻势吧。许太后算不得一个强势的女人,甚至很多时候,她算不得一个有主见的女人,但她一哭,连永嘉帝也招架不了。
兄妹二人又絮絮说了好一阵子话,宝络才欲言又止地看着永嘉帝:“哥哥,今日,我在来你这儿的路上,遇到皇嫂和傅夫人了。”
永嘉帝一听到傅家的人,面上的笑意便收敛了几分:“傅家的人又在说三道四了吧?不必理她们。”
“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傅家的人,有意拖着不封皇嫂为皇后。可皇嫂并无大过,你便是有意给傅家的人一个警告,也不宜拖得太久。”否则,他人便该觉出不对味儿的地方来了。
虽说知道永嘉帝与傅氏的感情不好,宝络也不愿永嘉帝被人指摘苛待嫡妻什么的。傅氏这尊大佛,他们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供着了。幸而傅氏还算是安分守己,虽与永嘉帝母子不亲近,但也不曾惹出过什么事来。倒是傅家,上蹿下跳的,未免让人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我明日便下旨立她为后。”
永嘉帝虽对傅氏没有什么感情,对于先帝亲自为他指的婚也算不得有多满意,但他发过誓,绝不会像先帝一样,做宠妾灭妻之人。因此,该给傅氏,他一分也不会少给,除此之外,傅氏就不要期盼更多了。
第二日,太子妃傅氏在凤仪宫中接到了永嘉帝的圣旨,册封她为皇后。
她面色十分平静,看不出欢喜之意,倒是她身旁的宫女太监们,着实替她高兴。
“如今,看谁还敢说主子正宫地位不稳!”傅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兰芝愤愤地说道。
傅皇后身处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兰芝的额头:“瞧把你高兴的。”
“这回咱们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奴婢当然高兴了。”兰芝说道:“娘娘,您都不知道,最近有些小人,在背后说的有多难听……对了娘娘,您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