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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意外一样。

当然,无论是蓝承宇,还是永嘉帝,都不会相信这是意外的。

蓝承宇决定换个方向,从最近与这名车夫接触过的人、以及这名车夫的关系网入手,查查这名车夫究竟是谁的人。

这一来二去的,他就查到了平宁郡主的母族头上。原来,这名车夫竟是平宁郡主的亲娘,现任荣亲王妃外加的一名奴仆,身契还被攥在荣亲王妃娘家人的手里头呢。

“此事事涉皇族宗室,按理来说宗人府令也该参与才是。”刑部尚书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过,如今的宗人府令是平宁郡主的亲祖父老荣亲王,按理来说,老荣亲王是该避嫌的。”

“幸而有驸马在,否则此事,我等还不好轻易插手。此事还是请示一下皇上比较好,驸马以为然否?”大理寺卿问蓝承宇。

蓝承宇也知道,此二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已久,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若是永嘉帝不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复,他们是绝不会擅自查下去的。因此,蓝承宇只得道:“两位大人所言有理,此事还是请示过皇上再做决断吧。”

反正,一旦永嘉帝得知此事与平宁郡主有关,依照他的脾性,肯定不会让老荣亲王插手此事的。

果然,永嘉帝在听到这则消息后,淡淡地道:“既然此事与平宁有关,宗人府令自当避嫌。驸马身份尊崇,此案中,宗人府令应该担负的职责,就交给驸马吧。”

“是。臣等必然会竭尽全力协助驸马,争取早日破解此案。”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忙不迭地表态。

原本蓝承宇顶多算是审理此案的参与者和监督者,并不能算是主要审理者。永嘉帝的一番话,倒让蓝承宇一跃成了主要审理者之一,他在此案中的话语权,自然也越发重了。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退下后,永嘉帝单独将蓝承宇留了下来:“原本朕还感到不解,老荣亲王向来是个冷静持重之人,怎么会突然使些内宅妇人的手段挑拨离间,逼迫妹妹。如今,得知想要害妹妹的是平宁,一切也就变得好推断了。”

蓝承宇蹙眉道:“微臣不明白,如果这些事都是平宁郡主所为,那么平宁郡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宝络与平宁郡主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害了宝络,难道她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先帝曾想为你和平宁指婚,然而最终,你却娶了宝络。如今,平宁毁了容,日子过得很不如意。你说,她会不会怨恨你和宝络?”作为经常与皇族宗亲打交道的人,永嘉帝对平宁郡主的心思了若指掌。

“平宁她,从来不是一个心胸疏阔之人。不过,从前她性子也没有这么偏激。自打她毁容后,便越发见不得旁人过得比她好了。旁人的幸福,只会刺痛她的眼睛。”永嘉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如若此事真是平宁所为,那么,平宁也就留不得了。”

虽说平宁郡主会一步步走到今天,可以说是被五公主和六公主联手逼出来的,她虽有可恨之处,也算是一个可怜之人。但是,永嘉帝为数不多的温暖和亲情早就给了自家妹妹,没有多余的关心和爱心可以给平宁郡主。若是平宁郡主真的威胁到了他妹妹的生命安全,他会如何取舍,显而易见。

此案的最终调查结果虽然还没有出来,但永嘉帝与蓝承宇已经笃定,此案必定与平宁郡主脱不了关系。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无非是证实这一点罢了。

“对了,将这件事告诉老荣亲王吧,他会知道他该怎么做的。”永嘉帝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寒意。

老荣亲王本就不是永嘉帝的人,若是他们一家子一直安安分分的,永嘉帝倒不介意让老荣亲王一直在他如今的位置上呆着,横竖老荣亲王年岁已高,也没几年好呆了。可惜,荣亲王府那边一次次的捅娄子,永嘉帝对荣亲王府的耐心,已经到头了。

老荣亲王在接到永嘉帝命人传来的口信时,整个人仿佛骤然间苍老了十岁:“老臣……明白了。老臣治家无方,已无颜再忝居宗人府令之位。稍后老臣会亲自上表,辞去这个职位。”

一切都在如永嘉帝与蓝承宇预料中那般进行着,只除了审案的进度。

哪怕蓝承宇已经搜罗出了不少证据,证明肇事车夫与平宁郡主关系匪浅,他仍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