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看向国师的目光有些难看:“见血封喉!原来,这些年一直蛰伏于云贵之地的神秘势力,幕后主使者就是你!”
“不错,正是草民。”
一直以来,国师在永嘉帝的心目中都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虽然他很有本事,且有能力去争权夺势,但他早早便退出了漩涡中心,独自一人过悠闲的日子。宝络几次三番性命垂危,都是国师出手相助,若不是有他在,只怕宝络早就夭折了。
国师曾经是永嘉帝十分感激和仰慕的一个人物,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永嘉帝查探了那么久都查不出的,与先朝太后、皇贵妃甚至云南王都有所往来的一个神秘势力的幕后主使者,竟然就是国师!这件事,大大颠覆了永嘉帝的认知。
尽管事情的真相对于永嘉帝来说难以接受,但细细分析这件事的始末,就会发现,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
那幕后之人若不是常年出入宫廷,如何能与先朝太后与皇贵妃都建立联系,且还让太后与皇贵妃对其如此信服,一度将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那人若是没有本事,又如何能够挑动云南王-谋-反,最后云南王被连根拔起的时候,他还能够隐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全身而退?他甚至还与先朝-摄-政-王藕断丝连……
可惜了,太后也好,皇贵妃也好,云南王也好,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用得着时便用着,用不着了就一把丢开。
国师有能耐将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物玩弄于鼓掌之间,永嘉帝今日被他摆了一道,也不算太冤。
“你答应入宫为妹妹医治,是否就是为了这一刻?打从一开始,你回京之事,就是一个阴谋吧!”一旦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很多事情,便都能够说得通了。
从前无论先帝与永嘉帝多少次邀国师入京,国师都断然拒绝,这一次,却是没有经过多少挣扎,就答应了。
国师入宫为宝络医治期间,宝络的病情,占据了永嘉帝与许太后太多的关注力,国师便趁此机会与自己原先在宫中留下的旧人、废太后与废皇贵妃留下的旧人联系上,暗暗图谋着不可告人之事。
永嘉帝唯一想不通的是,国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难不成想要从龙之功吗?
若是想要从龙之功,当初他对先帝便已有了从龙之功,若是那会儿他没有隐退,必然会是个权倾朝野的人物,又何必绕那么个大圈子,在永嘉帝上位之后,再来发动这什劳子政-变?
先帝留下的几个皇子,没有人与国师亲近。国师就算将永嘉帝赶下了台,将他们中的一位扶持到皇位上,又有什么好处呢?便宜的只是这些皇子本人和他们的外家。
永嘉帝发现,他是真的看不懂国师了。
“草民是真心想要治好公主的,不过,这与草民今日的所作所为,并不冲突。皇上会如此紧张公主,说到底,不也是因为公主能够为您挡灾吗?身边有个替死鬼,总是让人更放心一些,无论是对您来说,还是对先帝来说。”国师说着,摇了摇头:“皇室啊,就是这样虚伪而肮脏的存在。”
“……”若不是知道国师不可能是皇族中人,永嘉帝险些都要以为国师是受到过迫害的皇族成员,因为心中的恨意,而下定决心要报复整个皇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永嘉帝终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人?太后娘娘最清楚不过,毕竟,当初就是她的父亲,救了在塞外生命垂危的我。我的父亲,同时也是先帝的父亲,风流多情,在塞外留下了一对双生子,正是我与哥哥摄-政-王。”
“因为没有父亲,我和哥哥的日子很是难过,但一开始也不至于过不下去。直到后来,大夏与西凉开战,我和哥哥因为身上有一半大夏皇帝的血统,在西凉的日子越发难过。终于在十二岁上的一年,因为一场意外,而不得不分开,后来,我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狼狈的一段日子……”
“若不是彼时驻守西凉的太后娘娘之父相助,我必定要撑不下去了……多么讽刺,在西凉人处处排挤我的时候,救了我的,却是大夏人。我下定决心,要报答太后娘娘的父亲,所以,后来跟着他回了京城……”
仔细想想,若是那时候国师没有随着许太后之父去到大夏之都,兴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一连串事情了。兴许,国师的人生,将与现在截然不同。有时候,一念之差带来的影响,真的远远出乎了人们的意料。
“然后呢?”永嘉帝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这个故事给勾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