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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太医院中当值的太医全部给朕找来!”

昭德帝有令,一众太医只得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细细端详了那木制挂坠一阵,忽而打开挂坠的开关,只见其内有一点乳白色的汁液流出。

“皇上,此木名为‘见血封喉’,生长于云贵之地。其内的汁液一旦接触伤口,便会让人在瞬息之间死亡。”

听闻此言,太后和昭德帝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有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此等剧毒之物带入了宫中!若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会如何?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皇兄,臣妹对于此物也有所耳闻,此木生长于天气炎热的地区,是一种难得的毒-素……听闻,惠妃的父亲何大人任职的地方,就靠近云贵之地……”昌泰长公主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惠妃:“也不知,有人把这毒-物带入宫中,究竟是想做什么。若是那人对皇兄和母后起了歹心,简直防不胜防啊!”

昭德帝目光一凛:“来人,给朕搜惠妃的宫殿!”

第25章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惠妃百思不得其解。

她只能呆呆地看着昭德帝派去的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她钟粹宫的方向杀去,她几乎可以预料到,那些人是如何蛮横地推开她的宫门,将她的宫殿掀个天翻地覆的……

这次,昭德帝一行人等待的时间更长,身份地位最高的几人,包括昭德帝、太后、许皇后、隆庆长公主和昌泰长公主在内,都神色凝重。

如果说,荷香自尽之前发生的事,还能够算作普通的宫闱纠纷,那么,‘见血封喉’一出,事情的性质就变得更为恶劣。

其中,太后的脸色最为难看。好好一个寿辰,竟被搅合成了这个样子,任谁也舒心不起来。晦气,太晦气了!

底下的皇族宗亲、大臣命妇们也是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这只是个一般的宴会,遇到这种涉及皇家私事,他们自是要主动回避的。可今日毕竟是太后的寿宴,太后不曾发话,他们若是直接请辞,倒像是不给太后面子似的。

昭德帝注意到这一幕,心情愈发糟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人有心情去关注太后的寿宴了。但若是因为这等事,直接取消太后的寿宴,传出去,外头的百姓该怎么想?皇家无能,连太后的寿宴都被人搅合得办不下去了,亦或是皇帝不孝,不肯为嫡母尽心?

昭德帝还从未如此难堪过,当着宗室和文武百官的面,他只觉得脸皮子都丢尽了。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至此,在刚发现琉璃瓶被打碎的时候,就不该让昌泰长公主把这件事情嚷嚷开来。

若是私下里悄悄解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如今,底下的大臣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昭德帝在大臣们心中的形象注定要受到影响。昭德帝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对外封锁消息,不让更多的人知道罢了。

太子一直在关注着昭德帝,自然将昭德帝面上的懊恼之色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父皇,从来都自私自利,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的面子和安危。罢了,这种事情,他早该明白的。

太子心中对昭德帝失望彻底,面儿上却还是一副为昭德帝分忧的好儿子模样:“父皇,越是有小人作祟,意图搅乱皇祖母的寿宴,咱们越是不能让那些小人称心如意。皇祖母的寿辰还是要继续办下去的,不过,咱们可以先请皇祖母和诸位命妇们去偏殿中休息片刻,说会儿话,待事情解决了,再将皇祖母这位寿星请出来。皇祖母操劳了半辈子,如今正是该享福的时候,没得让这些事污了皇祖母的耳朵。”

太子不骄不躁、沉稳从容的姿态,引起了周围不少官员的好感,这才是一国储君该有的气度。

周围人纷纷赞道:“太子殿下实乃纯孝之人啊。”

就连昭德帝,也难得和颜悦色地夸赞了太子几句:“太子说的很是,就这么办吧。太子如今长大了,也能为朕分忧了,朕心甚慰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昭德帝错怪了许皇后,心中有愧。在赞完了太子之后,他又赞了许皇后一句:“不论是太子还是宝络,都甚合朕心意,全赖皇后教导有方啊。”

许皇后淡淡笑了笑:“这是臣妾的本份。”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因为昭德帝的一句话就感恩戴德,或者诚惶诚恐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位帝王翻脸无情的一面。

在这宫里头,她能够信任的,只有她自己和她的一双儿女。昭德帝的话,听听就好了,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