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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事中,这些软脚虾虽然让郑御史生气,怒其不争,但更让郑御史心寒的事昭德帝摇摆不定的态度。

如果说,早年的昭德帝除了于女色上有些瑕疵外,总体还算是一个英明的帝王,那么如今的昭德帝,实在让人失望。这件事,关乎着的不仅仅是一位公主是否和亲的问题,更关乎着大夏的尊严,关乎着昭德帝的君威。在郑御史看来,北戎人发出威胁时,昭德帝根本就不该有丝毫的犹豫!

可惜的是,如今的昭德帝,早已没了当年初初登基时的那种血性了。

身为大夏的帝王,尚且退缩至此,底下的人焉能不退缩?

故,郑御史方才的一番话,虽明面上是在骂那些主和派,实则却是将炮-火对准了昭德帝。

你昭德帝若是胆敢不遵从□□皇帝的遗训,遇战便想着求和,便是个懦夫!昏君!日后,太庙中不会有你的位置,在史书上,你也将留下重重的一笔,遗臭万年!

郑御史说完这番话,目光便牢牢锁定住昭德帝:“宋有靖康之耻,不知今日,是否有昭德之祸?”

“大胆!郑贼,你竟敢将皇上与前宋昏君相提并论,将我朝与前宋相比,我看你才是大逆不道之徒!”

“皇上,郑御史居功自傲,每每对您出言不逊,您万万不可再姑息了啊!否则,郑御史只会成日里想着踩在您的头上来扬名!”

“不错,郑御史大逆不道,陷害忠良,不严惩不足以服众!”

“开口太-祖,避开太-宗,郑御史分明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先帝们来压皇上呢!若是皇上屈服于郑御史的威胁之下,不知日后,这朝堂上,究竟是谁说了算?”

郑御史的一番话,几乎将所有的主和派都给骂了进去,当即,他便成为了众矢之的。主和派恨不得一人一脚上来把他给踩死。

郑御史这张嘴,实在是太毒了!别人进谏,顶多是当面给人没脸,他进谏,简直要命。今日若是不能将郑御史给驳下去,日后,他们还有什么颜面在朝廷中继续为官?

郑御史轻蔑地看了这些主和派一眼。这些年来,他与这些人打过这么多场口水仗,对于这些人的套路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了解。这些人指控他的话,颠来倒去不外乎那么几句,居功自傲;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威逼皇上;为扬名不择手段……

这些话,他都可以背出来了,可见这些小人有多么的词穷。词穷则理亏,这些小人,有何可惧!

“尔等卖国贼也敢自称忠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厚颜无耻至极!”郑御史怒目圆睁,面对一大群主和派的攻击毫不退让:“怎么,不服气,觉得我说错了?”

“都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如今,皇上受外贼要挟,此等奇-耻-大-辱,你们却视而不见,还敢说自己不是卖国贼?外敌当前,你们不想着如何御敌,反倒提议割肉饲狼,灭己方之威风,壮对方之气势,你们还敢说自己不是卖国贼?等到来日,北戎人骑在咱们头上耀武扬威了,只怕你们这群卖国贼还要为他们叫好!”

“皇上,此等卖国贼,当诛!”

郑御史的声音震耳发聩,犹如金石之音,昭德帝听在耳中,十分头疼。

昭德帝素知郑御史脾气强硬,眼里不揉沙,但他没有想到,郑御史隐忍数日,竟会挑在今日发作。

前几日的主战派与主和派之争,昭德帝见郑御史没有参与,还以为郑御史两不相帮呢。如今看来,郑御史还是那个硬骨头的郑御史。

昭德帝本就在死战到底与暂时示弱求和之间犹豫不决,还没有下定决心,如今,被郑御史这样一番言语相逼,却是不得不战了。

连太-祖-遗训都搬出来了,若是他不表现得硬气些,只怕他身后,还真有较真的老古板会以违背太-祖-遗训为由,反对他入太庙。

只是,被人相逼的感觉并不好,无论是被北戎人逼迫,还是被自己的臣子逼迫。

几年前郑御史才在朝堂上参了昭德帝一本,当面给昭德帝一个没脸,如今又来这一套,昭德帝对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既是要战,臣建议由太子主站!如今,北方守将已身故,太子为主将,正可令我方士气大振!国难当头,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自然责无旁贷!”周贵妃一脉见未能成功的游说昭德帝派长寿公主去和亲,眼珠子转了转,索性把目光转到了太子身上。

郑御史最是个脾气火爆的,听主和派与别有用心的周贵妃党唧唧歪歪说了那么久,早就忍不住了。若不是为了看清昭德帝和太子在此事上的反应,他早就要跳出来把这群软脚虾骂得狗血淋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