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幼培养起来的承爵人。

贾母骂得累了,见他还是那副木讷模样,也觉没有意思,便长叹一声,道:“我知道如今是难为你了,本不该将重担寄予你身上。”

这话却比责骂还让他难堪,“母亲……”

贾母已无意再与他多说,只吩咐道:“王氏毕竟关联王家,又是宝玉元春的母亲,不好轻易舍弃。她手里那几桩人命,你托王子腾也好,求你大哥也好,且去平了。至于那印子钱……且先将借据问出来,统统一把火烧了,不论本金利息,一概不准追讨。”

贾政瞧着高坐的老太太,只觉往日那些“母亲老了”的感慨多么无知可笑。

终究是史侯家的千金、荣国府老封君。

待贾政也去了,鸳鸯这才带着贾琏来拜。

贾母瞧着脸被挠花的贾琏,也不知说些什么,便叹息道:“凤丫头倘或不能好,便抬举平儿照看大姐儿吧。”

贾琏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喏喏应道:“老祖宗说的是,这平儿没名没分跟着我许久,该给她提个姨娘了。”

“且看凤丫头吧。”贾母撑着鸳鸯的胳膊站起身,只觉自己一头白发愈发苍老,“你父亲与你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便是。”

那头黛玉闷闷坐在窗边,有心抄几卷经文,却怎么也无法凝神,正忧思烦闷间,却见悟空擎着一只肥肥大大的鸽子走来。

飞琼儿见了她便欢喜,落在桌上轻啄她指尖。黛玉淡淡扬个笑脸,摸摸它脑袋:“平安回来就好。”

悟空见她展眉,心底松了口气,却听她问:“舅母她们如何了?”

“太医已瞧过了,行了一遍针,又开了剂方子,如今正煎着,想来喝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