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琼酪金脍正宜宝玉和兰儿呢!”元春与贾母说话,一面赐下东西,一面往悟空处张望。见宝钗丰腴身姿立在他身旁,便是一笑。

“娘娘笑什么呢?”王夫人也见了那幕,看元春似是乐见其成,便觉自得起来。

果然母女连心,不消自己多费口舌,已想到一处去了。

那头抱琴来问戏目,元春点了一出,又推祖母母亲与婶母邢氏各点一出,凑了四个名目,吩咐贾蔷去安排。

贾蔷采买来的小丫头早就将戏目练得熟了,扮上妆扮演唱起来,并不比浸淫多年的老手差。

“那个叫龄官的,倒是很可心的模样。”待到唱罢,元春嘱咐抱琴给戏班赏赐,特点了龄官再唱两出。

贾母见那龄官又返场来唱,身形气质很有黛玉的气韵,便笑道:“生得这个样子,又得娘娘看重,这也是她的福气。”

贾母和王夫人两个,自以为娘娘暗示赞同自己,心底都觉开怀,待彼此倒是和气宽厚起来。

游览半日,元春微感疲乏,念着腹中孩儿,不敢逞强,忙道:“听说园里还请了女尼,我等去那庵里歇歇脚听经去吧。”

女眷们在前头争相搀扶元春,悟空忙往黛玉身旁挤去。

黛玉鬓边微湿,额前碎发黏连几缕,虽不难看,到底怯弱不胜。悟空便有些暗气,道:“脸都白了,偏不肯与我说!”

黛玉有心等他,两人已落后一段。她看一眼前头的众人,解释道:“外祖母留我在娘娘面前说话,也是为了我好,怎可躲懒推托。我只略站一站,不过晒的流汗罢了。”

况且娘娘怀有身孕、老太太又这把年纪、两个舅母悉心伺候陪伴,她们都不说累,她一个小辈怎好轻狂,败了林家门风?

悟空拉了她手暗渡一缕神气,见她脸颊红润了才松开。

“打此刻起,我便寸步不离跟着你。若是累了,也不劳你开口,我去跟老祖宗大姐姐撒娇卖痴胡闹一通,老爷不在跟前,谁不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