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腹痛难忍,心底又熊熊烧着把火,牙齿在那软木上扎出一排啮痕。
“大太太叫平儿姐姐!”
凤姐脸若金纸,眼看就差一口气悬着。平儿强硬道:“去回大太太,就说我走不开,等二奶奶生产完再去请罪!”
丰儿“哎”一声,自己也掉了泪, “我去给姐姐顶一顶, 千万照看好奶奶。”
她们奶奶一向阎王似的,几时有这样软弱狼狈的样子。看惯她威风八面, 乍然这样的凄惨,真让人不落忍。
丰儿出了屋子,迎面撞见鸳鸯扶着老太太进院子。
“这时候不伺候着二奶奶,却要往哪里去?”
“大太太找平儿姐姐说话,平儿姐姐抽不得身。”
鸳鸯看她哭的伤心, 又听着那屋里痛呼不绝,请示贾母:“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只把眼一瞪,朝个小丫头喝道:“让老大媳妇滚过来!”
丰儿忙在廊下设了座,备上茶水果品,“老太太。”
贾母坐了,让鸳鸯去催催太医,这才问:“好端端的,凤丫头怎么就发动了,你二爷哪里去了?”
丰儿咬紧了菱唇,跪在地上闷声哽咽,“老太太,我们二爷如今不在府里,竟是不知道关在何处呢。”
贾母一惊,“他腿上的伤才好,就往外头去了?是谁敢囚禁他?”
丰儿掩面道:“这事说出来都没人信,委实耸人听闻!我们奶奶好好在院子里养胎,忽就有那忠顺王府的体面媳妇来见,直说要拉我们奶奶家去。奶奶还当是与她玩笑,谁知那人竟拿出了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