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生至今,虽有点奇异的脾性,例如爱闻胭脂水粉的香味、喜欢漂亮的宫女服侍他换洗之类的习惯,却从来没这样专心依赖过谁。

想来这位薛姑娘和殿下冥冥之中有些缘法。

宝钗浅浅一笑,柔声道:“娘娘抱恙在身,能帮她照顾小殿下,也是我的福分。”

她在家除了侍奉双亲汤药,还不曾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即使对方是个小婴孩,也让她有些受不住。

但她清楚自己所求,便能咬牙坚持下来。

提到贤德妃的病,女史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忙岔开了话头,“有刚出锅的栗子糕,姑娘要不要尝尝?”

宝钗点点头,提议道:“拿那羊乳配着一起吃,若是吃着好,也能让娘娘尝尝新鲜。”

女史果然带了热羊乳来,搭着栗子糕一起吃,既香甜又解腻,别有一番软糯滋味。

“娘娘刚喝了药,我送去给她过过口。”

女史兴冲冲走了,宝钗低头在那栗子糕上一扫,另装了一盒提着去瞧抱琴。

抱琴在榻上轻轻咳嗽,见她推门进来,忙挣扎着要起身。

“你还病着,就不要管这些虚礼了。”

宝钗把她按下,掖了掖被子,转头把那栗子糕取出来,“刚做出来的,还冒着热气儿,你无事便捻着吃。”

抱琴垂目不语,良久才露出一个惨白的笑脸:“宝姑娘快到前头去吧,我这里污糟,仔细过了病气。”

宝钗含笑应了,推开门出去,又轻轻将门扉合上。

抱琴屋子里有股浓浓的血腥味,她绝不是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