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已换过寝衣,散了头发让绣橘拿篦子篦过,预备要上榻安歇。

她接了那两根簪子,止不住摩挲两遍,回首看司棋:“再劳你给我梳个头。”

司棋动动嘴,见一向都没什么悲喜的姑娘头一回满眼希冀,不由心中一酸。

“夜里不好上头油,只简单给姑娘绾个髻,明日再好生梳一个。”

司棋在清水里滴一滴香露,拿梳子沾一沾,把迎春的一头青丝握在手里梳顺,利落挽个单螺。

迎春先拿来玉搔头簪上,对着镜子瞧瞧,又郑重取下来,拿那翠翘在发上比一比。

她脸上酡红,一双眼里波光潋滟,显然正心绪澎湃。司棋绣橘两个在一旁看着,都不忍开口扫她的兴,随她在那里来回比划。

司棋轮值守夜,听见姑娘呓语轻笑,那声音低低柔柔,像一个不忍惊碎的梦。

早起姑娘们互相厮见,见迎春脸上带着甜笑,忙问她缘由。

迎春羞涩道:“哪有什么缘故,只是早起推窗见了喜鹊,这才高兴。”

探春眼尖,见她头上多个没见过的玉簪,便问:“二姐姐新得了首饰?很衬肤色呢。”

“我今日也戴了新镯子呢。”惜春不明就里,忙给探春瞧自己腕上的镯子。

黛玉和悟空对视一眼,悟空笑道:“我从金陵带回来的东西刚分拣完,姊妹们去我屋里挑吧。”

姑娘们闻言甜笑一声,手挽手往怡红院去。

小玩意早堆在了桌上,姑娘们凑在一处分东西,悟空折身进了里头。把那梁衡的信放在小匣子里,搁一个手鞠球压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