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早关注着弟弟的科举仕途,深怕他考不上、灰了心再不肯上进,听闻竟得了金陵省第二名,一时喜不自胜。

宝钗哄睡了小皇子,进到内殿去看元春,见她脸色灰败却掩不住眉梢一段喜意,忙问缘故。

元春招手让她坐到榻边,笑道:“宫人来报,宝玉此番考了第二名呢。”

宝钗心中一动,笑道:“宝兄弟从前贪玩,近两年才开始用心向学,就已有了这样的成就,往后必然不可限量。”

元春每日强延寿命,图的就是弟弟入朝为官,将来助儿子抢夺帝位。她听了宝钗的吉祥话,只觉弟弟封侯拜相就在眼前,脸上容光焕发,倒看不出病痛缠身的样子。

皇帝刚处理完奏章,一进殿见元春难得好精神,忙过去牵住她的手。

“今日可觉身子好些?”他抚一抚元春的脸,眼里透着疼惜。

宝钗悄无声息地退出殿外,轻轻合上宫门,往抱琴屋里说话。

抱琴的身子已好了,白日里却不大去前头伺候,只待在房中做针线。

她见宝钗来,露出一个笑脸,把人拉到身旁坐下,指着那缎面上绣了一半的睡莲,道:“我依着你上回说的技法绣的,你瞧瞧可还成?”

宝钗接过绣了两针,低眉浅笑道:“姐姐是做熟了的,我不过白说两句。”

她见抱琴脸上还有未褪尽的残粉,心底微微讶异。

她又不出去伺候,实在没必要上妆才是。便是一时爱俏装扮上了,又不到安寝时分,怎么就早早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