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送了媳妇儿女回娘家,他本是想去城外转悠一番。谁知东府珍大哥哥有请, 席上作陪的竟是上回缘悭一面的尤二姐。

尤二姐身段曼妙,模样也标志,瞧着便是一朵温柔解语花。也不知是贾珍从中牵线,还是她慧眼识英雄,言语间竟是有心和自己成个好事。

贾琏流连花丛多年,从来来者不拒。但他接了尤二姐那杯酒,一刹那就想起了凤姐、巧姐儿和荀哥儿。

上回邢夫人叫他们夫妻去说话,暗示要把秋桐给自己做小。他想着凤丫头上回的委屈,便给拒了。

那破落户面上不说,回去倒难得给了一个好脸色,还安排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这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

为这,他难得硬下心肠,把那美人的款款深情给拒了。

连贾珍都说,他是被凤丫头降伏了,成了个乌龟、呆子。

结果这小娘们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兴儿觑着贾琏脸色,捏捏袖里沉甸甸的荷包,挑拨道:“入了秋夜里就凉了,二爷总不能就这么站一晚上?巡夜的人见着了,明日满府都该背地里议论爷……”

贾琏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抬脚踹在他屁股上,“往常不见你这么多牢骚,别是暗地里有什么勾当?你小心着些,可别被爷抓住马脚。”

兴儿捂着臀部微微退开,苦着脸道:“奴才这是一心为二爷。奶奶连个好脸都不给,爷受得,还不许奴才们心疼吗?”

贾琏揪着腰带上的玉坠,叹道:“孔圣人说的对,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凤姐看过一双儿女,正要回房安歇,听见他在外头嘟囔,越发起了火起。她也不吩咐平儿,自己快步去开了院门。

贾琏本是倚着门,陡然一开,差点摔个四仰八叉。

“你骂什么呢!”凤姐掐着腰,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