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着绛珠坐在床边,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见那双含露眼眸中水波粼粼,隐隐露出一丝仓皇,不由在她鼻尖亲亲。

“莫要怕。”

绛珠勉力克制住颤抖,将他衣襟紧握,“我不怕。”

红罗帐迤逦而落,烛火摇曳几下,又害羞的静止不动了。

外间席上还在不住地划拳猜枚、斗酒投壶,吵嚷哄笑惊的山鸟不敢归巢。这嘈杂声隔绝在瀑布水帘之外,内间的人不闻一丝杂音,耳中唯有彼此衷心倾诉的爱语。

一夜雨疏风骤。

荣国府。

紫鹃和小红醒的早,麻利地把自己收拾好,便捧着水盆往主屋去。

谁料鸳鸯已经到了,正坐在廊下看天。

“可是老太太吩咐你来收……收帕子?”

鸳鸯笑而不语,听着屋里有了起身的动静,便扬声道:“宝二爷和奶奶可是醒了,奴婢们进来伺候。”

里头二爷叫声“进”,鸳鸯推开门,先让紫鹃和小红进去。

银盆搁置在木架上,两个丫头这才敢往榻上瞧。

谁知宝二爷勾上帐子,露出来的两人照旧穿着昨日的喜服。

那衣衫有些褶皱,显然是昨夜和衣而卧,那它压皱了。

可别是两个主子……

鸳鸯心里打个突,朝紫鹃看一眼。

紫鹃扶着黛玉出来,拧干帕子递过去,道:“二奶奶,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