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一处极偏僻的房间。这里鲜少有人使用,空荡荡的,尘埃的微粒在空气中飘扬。榻榻米上摆着两个坐垫,水门示意带土在其中的一张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另一个的上面。

“天皇震怒,这件事已无万分之一的转圜余地。”两人都落座后,水门开门见山地说。他看上去非常疲惫,半闭着眼,轻捏自己的鼻梁。“你杀了那么多人,身上又流着宇智波一族的血,秘密一经暴露,京都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带土盯着榻榻米上的纹路,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对于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只是亲耳听到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心还是不免沉到了谷底。

既然事实如此……他也只能接受。

“老师。”他望向金发男人,“请把我交出去吧。之后卡卡西就拜托您了。”

这样想来,卡卡西现在还昏迷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水门捏鼻梁的动作停下了。周围的空间仿佛陷入了凝滞;然后他终于放下手臂,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带土。

带土睁大了眼睛。

他从未想象过自己的老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有一瞬间他甚至都不敢肯定,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否是波风水门本人。水门望着带土,面上是一片麻木的空白,就像表情连同这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情,师生之谊,全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去了。

“好吧。”带土听见他冷漠平板的声音,“看来,我也只能提前杀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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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暮色下压抑的宁静,地面仿佛都跟着震了一震。阴阳寮内瞬间骚动四起,阴阳师和武士们在长廊上奔走,或面色凝重,或惊慌失措,不约而同地奔向响声传来的地方。

阴阳寮主体建筑的南端,在长屋的尽头,向来无人问津的空屋被炸成了碎片,瓦砾木屑撒了满地。红色的方形结界拔地而起,露出了里面对峙着的两人——水门,以及半张脸血肉模糊的带土。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流下,带土跌跌撞撞地退后,震惊而难以置信的目光始终定在老师的身上。毁容的剧痛令他的表情扭曲起来,但是很显然,让他痛苦至此的绝不止身体上的伤害。

微微发光的符纸悬浮在空中,以稳定的速度绕着水门周身转动。金发男人冷眼看着他曾经的学生。“既然你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又为什么还要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