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把最后的烟蒂碾熄,西撒齐贝林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打算带乔瑟夫寻着自己以往踩好的路线溜出去。然而脚步才初初迈开,身后那一大坨就突然使劲扑上来,差点没把他压趴在地上。乔乔!你这笨蛋!他气急败坏,挣扎,骂背上不知轻重的坏小子,叫这混蛋赶紧下去。
真狡猾啊小西撒。大孩子在他耳边笑,声音说不出的得意。我刚刚都看见了,你拉我手了。手臂收紧再往后拽,成功把人抱进怀里。他趴在齐贝林耳朵边呵气,压着声音,把自己变成块巨大的软糖。
还好周围没有路灯,不然岂不是要被乔瑟夫嘲笑到死。
男人面无表情,拖着身后的贵重物品走路,热气堆在脖子里,把皮肤蒸地又湿又黏。
除了日出日落,在后面几天,他带着他还去了许多稀奇地地方。梵蒂冈教堂旁的角落里那家穷苦画家开的破画店,那些每到深夜就回在万神殿附近停留的吉普赛人,城市下水道里的流浪汉之城……无论干净美丽,亦或是肮脏混乱,男人皆与他双手交缠,尽数走遍。
他们在画店里行走,在满是尘霾的积灰角落打喷嚏,和行为奇怪的艺术画家聊时局谈人生,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西撒再说,乔瑟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水粉笔乱涂乱刷装模作样。他闲的无聊甩笔,把颜料甩在白墙上,那画家忽然像是被狗咬了似得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跑外面拖了几桶油漆,之后三个大老爷们就疯了,你一桶我两桶这样往上泼,直到把整件画店都填成彩色。
他们也在寒冷的夜晚生篝火,坐在空旷的广场边,旁边就是吉普赛人的马车队。女郎转圈跳舞,嘴角叼着玫瑰,裙摆转成怒放的花朵。那些男人就往不干不净的被子里倒麦酒。快干杯!快干杯!!欢呼,起哄,人声鼎沸。那些人看起来和齐贝林熟稔的很,分分起哄让金发的意大利人现场来一段。西撒推辞不过,只好摘了片绿叶,垂着眼睛吹叶子笛。
篝火噼啪爆着,火星溅出来炸在地上。乔瑟夫转头,看那火光熏着男人半张脸,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下水道街,哦,流浪汉天堂那必须去。要不是西撒带路,他都不知道罗马小巷底下的下水道里居然是一片这样的城市,肮脏,混乱,充斥着粗话和酒精麻痹。他们垫着脚尖穿梭在这里,看见了女人抱着孩子哺乳,看见盲眼的老者调试收音机,有看见那些满口胡咧的混混从口袋里摸出硬币给那些黑人孩子做跑腿小费。
这里也有好人。西撒对乔瑟夫说。那时候我才十二岁,被打的可惨,那些混混把我拖进这里才捡了条命。之后我就在这儿住下了,也干了很多…呃……荒唐的事情。他眯着眼睛吸了口烟,然后抖抖手里的烟灰。乔瑟夫去捏着他的手,西撒也回握过去。
“嘿,你这算不算把老底透给我了。”男孩咧着嘴冲他笑,痞里痞气,眼神干净。“是被乔瑟夫的魅力迷住了吗。”
摸了摸自己师弟毛茸茸的脑袋,齐贝林先生眼神充斥着看傻子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