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抛弃的雪天,被别人撕扯的雨夜,不断发动个性不惜毁坏自己皮肤的阴暗巷子和被捕时刺眼无比的艳阳。青木没有再开口催促,只是静静地等他从回忆中脱身。

许久,他终于开口:“就算是我,他也不会告诉的,不过有几个地方你们可以去试试。”

这次青木没有动笔,沉默地看着这个内心空洞麻木的人。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句话:“出去之后还是有机会的,得到你一直想要的幸福。”

说完起身,合上审讯部离开了房间。

房间再次恢复到一片死寂,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尽说些无用的漂亮话”

警方和职英的搜捕持续了一天一夜,而荼毘说的地方——当年all for one与欧尔迈特战斗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一个集装箱仓库。在那里,发现了在逃许久的敌联盟首领死柄木吊。现今no1职业英雄[人偶]最终将其制服带回了监管所,和当年的all for one享受了同等的待遇。

至此,横行十年的敌联盟全员落网。

当青木从警部出来时已经离案发当天过了近两天时间,而这危急的48小时青木需要时刻待命,因为不知道死柄木会在什么时候被发现。成功抓捕后,第一时间被送去了特别审讯部的监听室。现在的死柄木成长的程度让人惊愕,青木关于这些年的每一次敌联盟案件对他进行了时长五个小时的漫长问审。这样的问审不仅考验着罪犯的心理素质,也考验着问审人员的精神力和体力。虽然青木能够洞晓虽有的事实,但如何让对方开口承认花费的精神和手段让双方两败俱伤。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青木疲惫地走出监听室。

不知道多久太阳穴没有这样疼过了青木强压下疲惫赶回家收拾了一下,这时已是凌晨三点。累到全身无力的青木挣扎着定了一个四小时后的闹铃,沉沉入睡。

本以为身体的疲惫至少会到闹铃响起时都无法醒来,却在六点时被噩梦惊醒。

梦中的相泽全身是血,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温度。她只能徒劳地握住他的手,拼命攥住那一点点的温热,却依旧无法挽回手里人的鲜活。苍白的脸,鲜红的血,冰冷的温度她张嘴想要说句话,想要让这个男人别离开他,想要告诉他自己还没有跟他在一起待够,想要告诉他不是说好了要等她回来的吗,嗓子却像被人扼住了一样发不出丝毫的声音。终于眼角沁出的泪水将她惊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还没有清醒,身边空荡荡的床让她一瞬间觉得,相泽可能真的不在了。这个认知让她一下情绪崩溃,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窗外的天蒙蒙亮,手机屏幕告诉她现在只有六点,公交可能还没开始运作。但青木再也等不下去,工作的紧张褪去后心中只有无尽的思念和担心。

青木套了件衣服匆匆朝门外跑去,坐上了公交站的早班车。这个时间点只有少数辛苦的上班族,空荡荡的公车上只有零星几个人。青木红着眼睛盯着液晶显示屏上车站的提示,在听到医院的名称时飞速下车。

一路的飞奔在到相泽的病房前猛地停住,颤抖着手伸向门把,咔嚓一声打开了门。

门内的一张病床上,相泽安静地躺在上面,紧闭着双眼。与平常睡着无异的样子现在却让青木慌得眼底涌起氤氲,她顾不上关门跑向床边,手覆上相泽的脸。手底下传来的温热感让青木整个人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眼底凝聚已久的眼泪也终于再也忍不住,随着惯性往下掉落。

不知无声地哭了多久,力气用尽的青木保持着跪在床边的姿势,昏沉地睡去。手紧紧攥着相泽的手,怕对方抽走一般,一手十指相扣,另一手覆在交握的两只手上。

等到太阳终于攀上天空,温暖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向病床时,已经是清晨七点半了。相泽因为生物钟缓缓睁开双眼,本想着迎接他的又是这个空荡荡的白色病房,却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看到几天不见的女人就着那个姿势趴在床边,脸色憔悴的样子,相泽这两天偶尔的孤独一下被扫得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一阵阵的心疼。

“薰,起来了,别那样睡。”

看到青木困难地睁开眼睛,红红的眼眶有些肿,看到他醒来有点懵。一副哭相,但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相泽叹了口气。

“明明受了伤还被丢在医院不闻不问的人是我,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委屈”相泽还想开个玩笑逗逗青木,却没想到这话一说,原本已经干涸到流不出眼泪的眼睛一下又红了起来。眼看就又要掉眼泪,相泽手忙脚乱地想安抚一下她,一急扯到了还没恢复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是我自己吗。”黑发男人低着头喃喃自语着,青木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窥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