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里有一处假山,赵海龙在围着假山逡巡徘徊了一阵后,见没有其他人在周围,就拿出了手机打了约一分钟的电话,接着便坐在了假山前的石头上,又掏出香烟吞云吐雾起来。过了有四五分钟,一个头戴白色棒球帽、身穿休闲衫和牛仔裤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他的面前,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用红色塑料包装的一小包东西递给了他,赵海龙则迅速起身从皮手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钱交给了她。其间,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动作非常娴熟,配合异常默契。
赵海龙带着毒品准备返回火车站,谁知道刚走到路边,就被黄景瑜带队当场逮捕。
已将毒品卖给赵海龙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陆河桥底下,惶恐地向四下观察了一阵,见没有其他人,这才在桥墩上坐了下来。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接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他站了起来,又非常警觉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就从另一只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用红色塑料包装的东西攥在了手里。
还有交易!三组的布控人员兴奋了,一面报告许魏洲,一边隐蔽着向陆河桥底下移动。
一会儿的工夫,一名20岁出头的男青年出现在中年男子的身旁。还跟以前一样,两人轻车熟路地瞬间交换了手中物品便各自分开。说时迟那时快,许魏洲带队犹如神兵天降,男青年和中年男子刹那间被分别拿下。
经过密集的昼夜审讯,一个制毒窝点渐渐浮出水面。
不知不觉,年关将至,整个支队都因为绷着劲不把案子拖到年后而努力。
半个支队都在为了打击贩毒团伙的案子昼夜不分,二组继续负责是侦查任务,整组除了夏叶,两个多星期都是在车上度过的。
许魏洲和黄景瑜没有在同一班侦查,由于任务特殊,换班之后也很少有机会通电话,所以两周多以来说得上话的时间都很少。
不知不觉到了除夕,万家灯火,阖家团聚的日子,许魏洲作为组长主动替了班,和老陆猫在车上继续侦查。
除夕那天中午天就飘起了雪,天色阴沉,纵然知道这日子控制范围内的毒贩不大可能有动作,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许魏洲守了一天,跟老陆换班睡一会的时候,倦极地模糊想到,不知道黄景瑜有没有饺子吃?
不知睡了多久,车门忽然开了,有冷风灌进来,许魏洲立即醒了,睁眼的瞬间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却看见黄景瑜坐在自己旁边。
再看车窗外老陆已经走了。
“老陆有家有室的,大年三十还是回去陪陪嫂子孩子吧。”黄景瑜脸上黑眼圈清晰,冒着胡茬,眼睛里全是熬出的血丝,眼神却特别明亮,他抬手摸摸许魏洲的头,“再睡会,到时间我叫你换班。”
许魏洲自己也狼狈不堪,头发凌乱,下颌一片青茬,脸颊因为吃不好睡不好凹下去不少。他心知侦查任务期间休息很重要,也不跟他推辞,闭上眼,伸手摸索着他的手,握住,然后沉沉睡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车窗外已经天黑了,他有些不悦地看黄景瑜,“你怎么没按时叫醒我。”
本来就是轮换休息,他对了闹铃,结果并没有响,用脚趾想都知道是黄景瑜关了。
黄景瑜警惕地注视着车窗外,极快地对许魏洲笑一下,目光又回到车窗外,“你是我媳妇儿,我不得照顾你,就让你多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许魏洲觉得自己的手心很暖,现在不是应该分心的时候,虽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还是咽回去了。
黄景瑜从怀里摸出一个饭盒,“别吃面包了,吃饺子吧,我一直在怀里给你捂着呢。”
许魏洲接过饭盒,上面果然还有体温,心里涌起无限的柔情,嗓音也微微喑哑,“你吃了么?”
“我吃过了来的,你快吃。”黄景瑜密切注视着车窗外,手却准确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许魏洲很想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一下,可是依旧是执行任务的警醒让他压抑住了这个念头。
打开饭盒,一个个白胖的饺子躺在里面,他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皮薄馅香,微微的温度,虽然实在算不上什么丰盛的年夜饭,但此刻他却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感动。
这个曾经一度只存在自己梦里的人。
此时,此刻,在自己的身边,正与自己并肩作战,惦记着自己有没有吃饭,能不能好好休息,保护着这个世界的同时,也守护着自己。
与此同时,三组的人员则迅速进入了河对岸的灌木丛中,并架起了摄像机,黄景瑜则带着其他人在外围布控,等待着许魏洲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