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早就不是几个月前的毛头小子,早就料定敖丙会出这招。听得背后掌风将至,反脚后踢直攻敖丙小腹。敖丙急急向后推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掉下比武台,哪吒用脚尖勾住敖丙的扎的长腰带,把人又拉了回来。

再回过神来,敖丙已经被哪吒揽住,手还不老实地在劲瘦的腰上摸了几把。

而这一幕,正好被李靖夫妇撞了个正着。

李靖性急,哪吒也是随了他这一点。他一见自己的儿子和仇敌之子举止亲密得怪异,立刻急眼了:“吒…”刚张嘴,显了个嘴型,一只软手堵在了唇上。

“先看看情况。“殷夫人另一只手揪住李靖的领口,把身材高大、走哪儿都显眼的夫君使劲儿往下拽。

台上,哪吒和敖丙只顾着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哪吒侧着头,慢条斯理地帮敖丙整理腰带。

哪吒说:“你刚才差点儿掉下去。”

敖丙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不应该啊!“哪吒眉头扬起,挑了敖丙一眼,“这点儿小伎俩,以足尖为轴,侧个身就避开了。”

“忘了。”耳尖微红。

哪吒忍不住嘴角上翘:“是忘了…还是,腿软?”

“胡闹!”敖丙皱起眉头,佯装生气,掩盖住心里的羞涩和忐忑,从哪吒手里抢过腰带,三下五除二就扎紧了。

敖丙鬓角有一缕长及胸口的头发,哪吒总喜欢勾在指尖儿玩。这次也不例外,他将长发在食指上绕了几圈儿,用发尾去搔弄敖丙的脖颈:“丙儿,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那几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哪吒说的符号是敖丙刻在骷髅山树干上的三个箭头。当初敖丙本就是留给哪吒的,但那时他以为自己是有去无回,现下心境截然不同了。

面对哪吒的询问,敖丙先是全盘否认,等哪吒拿出刻有符号的薄木板时,又改口说不是自己写的。哪吒是又气又没辙,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月上柳梢之时,对敖丙“大加挞伐”,以示不说实话的惩戒之严酷,这才有今天敖丙腿酸腰软的一幕。

两人的神色越发得暧昧。在一旁看热闹的混天绫和乾坤圈——作为两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上古神器互相盖着对方的眼睛,害羞地不敢看下去。

“敖丙!”

敖丙浑身一震,向后退了一步,眼皮沉下去,又快速地抬起,再看向哪吒的时候,眼中已不见半分温情。

哪吒不快地“啧”了一下,心想哪儿来的不看时间地点瞎嚷嚷的傻帽儿?一转头,只见自己爹娘互相拉扯着,身子半蹲,惊诧地望着自己。后面站着两个他不认识的人,白如纸的肤色与敖丙相似,应该是他的族人。

“那是谁?”哪吒问。

“父王和我大哥敖甲。”

“原来是咱爹和咱大哥来了。”哪吒将二人左右端详,觉得除了肤色以外,敖丙与那两人的外貌并无相似之处,让人起不了一丁点儿亲近的感觉。他冲李氏夫妇的方向扬了扬头,“那是咱爹妈,话虽这么说,我跟他们可不亲。”

敖丙狭长的眸子向下瞟了李靖一眼,跟他想的一样,那是看仇人的眼神。

“吒儿,父母对子女是责任先于深爱,刚生下来,那么丑,也许喜欢都谈不上。但你得照顾他,从最简单的喂奶开始。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发现孩子一点一点的改变,长出头发和牙齿,咿呀学语,直到某天突然叫出‘爹爹娘亲’。”敖丙轻声一叹,脸上露出憾意,“你我身份异于常人,成长就在瞬息之间,感受不到平常的父母亲情也属正常。不过,我曾听说殷夫人怀胎三年,吃了不少的苦,李将军一直陪伴左右,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