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方觉寺的方丈口口声声称她与奕怀之间乃是孽缘,唯有她一死方可破局时的场景,时至今日,曲檀儿仍是历历在目。

彼时她本就大受打击,又从曲盼儿那听闻奕怀被削爵禁足,如何不对方丈的话深信不疑?如此,怎能不心如死灰了?便想着若是就此了结,能换奕怀一生平安又有何不可?

墨奕怀一只手本一直护持在曲檀儿身后,见她忽然停住,不由将人半搂在怀里,温声问道:“怎么了,檀儿?若是累了,不妨先靠着我,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幸好,上天终究是肯垂怜我一些的。

曲檀儿柔柔一笑,望着墨奕怀的眸光波光点点,熠熠生辉。

而后摇了摇头,“夫君,我不累。只是……”想起自己母亲妾室的身份,终究还是有些自卑,“奕怀,你真的不介意我母亲身份低微吗?”

墨奕怀心中微叹,面上却是柔了几个度,望着曲檀儿的眼睛认真而诚挚,轻抚着她的青丝,道:“我很感激母亲,因为她,所以我才有机会遇见你。”

闻言,曲檀儿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墨奕怀身为太子,能让他尊为母亲的,唯有他的生母,东岳的一国之后。而今,因她之故,却称臣子的妾室为母亲。!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厚爱?

看曲檀儿这般震惊的模样,墨奕怀轻轻一笑,他焉何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他却不以为然,他母后出身清城,一向不太在意这些。虽然后来皇后早逝,但墨奕怀多多少少还是受其影响。更遑论,如今曲檀儿是他的结发妻子,如此称呼,墨奕怀自认并无不妥。

“檀儿,我们走吧。”墨奕怀刮了刮她的鼻子,揽着她往寺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