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左侧前方的一扇窗户被砸裂开,窗口的人纷纷解开安全带往后缩,空乘制止不及,几个解开安全带的人被惯性抛飞掼在前两排的椅背上。破裂的窗户没有坚持多久,呼啦一声,玻璃完全飞了出去最随之人去的是桌上的纸张行李餐盘等等。

机舱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氧气罩弹出来,空乘提醒大家吸氧,那几个被掼在地上的人死命拉着椅背不敢松懈分毫。

他们的目的可能只是杀我,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我猛的回头看向老妈,“老妈,老爸。”

爸妈也看到外面的情况,听到我的声音连忙把我拉住“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好孩子,你要相信他。”妈妈说着说着就呜咽了在说不下去,泪水夺眶而出被风吹到我脸上吹到窗外。

我的头发在强风中肆意乱飞,几乎要遮住我的脸“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不能让大家给我陪葬,我更舍不得你们有事,所以……你们回去以后生个小弟弟吧,我以前就很想要一个小不点陪我玩。”说着说着我的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哽噎道“我对不起你们,十几年来只会在让你们担心总做让你们费心的事。最对不起的还是这个春节,没本法陪你们了,告诉爷爷奶奶我很想他们。对不起,爸,妈。”

我想要笑着道别,可我笑不出来,一张口只想哭。

长发吹在脸上,眼泪糊住眼睛,我用力睁大眼睛想要记住他们的样子。爸妈拼命拉着我“别去,小阳!不要!”一向温柔如水的爸爸脸上露出狰狞,仿佛要把我的胳膊拧断,但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我的人之一。我看着他们保养得很好的脸上霎时间出现一道道皱纹,我的心里就像被人用刀在一条一条的割,揪在一起鲜血淋漓。

古有言,子痛母更甚,爸妈的心里恐怕已经流出血来了,滴在地上蜿蜒成河。

趁着再一次的颠簸,老爸手上的身体不受控制力道稍松,我就挣开他们的束缚轻轻一跃,丝毫力气都没用,被强烈的气流吸出窗外。飞出来的瞬间我听到爸妈尖锐的叫声,是在唤我的名字。

跃出机舱的刹那,机身外的所有人都朝我扑过来。我看着飞机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就像这个世界一样在远离我。

下坠的的感觉,我并不陌生了,但仍然怕到发抖,心脏悬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飞出去。

我想喊喊不出,严重的失重感让我大脑晕眩几乎要睡过去。我紧闭着眼睛嘴巴,全身僵硬得像木头又勉强自己放松,祈祷这样能坠落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妈妈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杀生丸,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你的世界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做好。

梦里,我和几个兄弟姐妹们跪在地上拜年,爷爷拉着奶奶挨个儿给我们发红包,我的红包又是最大的。长辈们别站在爷爷奶奶身边,我们几个小家伙挨家挨家领红包,收获颇丰。我摇头晃脑的坐在妈妈身边,想着压岁钱要怎么用。给老爸买个剃胡刀,给老妈买一盒面膜,剩下的钱全是我的了。

我撑着下巴想自己要买些什么,买双滑板鞋,买一对运动耳机,再买两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我和卓悦一人一条。好像还剩一点钱,我买什么呢,好像有个人被我忘记了,他对我很好很好的。

到底是谁呢。

“绵羊!绵羊!”

谁的声音,好吵。

“绵羊!”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抬手想揉一下却被人一把按住手“别揉,先缓缓。”这又是谁的声音?

我的思绪渐渐清明,理智回笼倏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杀生丸。”

看着我醒来,那人眼中的千年寒冰仿佛遇到全球升温,迅速融化,杀生丸的手轻轻的放在我头上,缓缓的说“已经没事了。”

辉夜激动的跳起来抱住我“太好了!绵羊!”刚才是辉夜在梦里叫我,“我怎么了?”

脑海里蓦地的回想起我跳出了飞机,然后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一直掉,“杀生丸大人救了我吗?”

“小丫头,我们是不是见过?”天籁一般的嗓音引起我的注意,一个银白色长发双马尾,额头有新月衣摆有厚毛的年轻女人坐在台阶尽头高台的长椅上,我了然,这是杀生丸的妈妈凌月仙姬。

两人的战斗使得飞机不停颠簸但勉强能维持平稳,没多久,平衡就被打破了。右边人也在窗外看到了人,我跑过去确认了是龙鳞怪。在这个世界我没有不死之身,如果飞机被他们破坏了,不仅是我,我的父母,机舱里的所有人都要死。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