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静是他一直仰望的存在,也是他童年时期的心灵支撑。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女孩像是一道无所忌惮的阳光,破开他面前阻拦着的重重障碍,对着窝在黑暗的角落自闭孤僻的他伸出手,笑容明亮开朗:“类,来一起玩吧。”

那只手的温暖,他不愿意放弃。

不能阻止她,无法挽留她,所以才会自暴自弃地藏起来,拒绝任何人的寻找,遮住眼睛捂着耳朵,不去听任何可能会传达过来的消息。

起码,我不要当面和她道别。

就只当做她还没有离开吧。

花泽类越想越觉得没有甩开藤堂妙的手,反而被她带上车的自己简直太蠢了。

他根本没有送别藤堂静的打算,也没有和她说再见的勇气。见到了被自己躲避了数日的静,她会不会露出难过的表情?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登机口,自己会不会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连续数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刚刚被藤堂妙刺激得泪奔的后遗症,还有胡思乱想的作用,花泽类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只觉得头疼万分,全身的神经似乎都抽动着蜷缩起来,甚至被藤堂妙一巴掌糊过的脸颊都在隐隐作痛。

“类。”美作玲叫了他一声。

花泽类因为他突然的出声蓦地睁开眼睛,被一片光亮晃得直晕,迷迷怔怔地眨了好几下才恢复过来。美作玲吃吃地笑着,说出的言语中都有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笑意:“对不起啊,类,是我叫的太突然了。”

他看向美作玲,对方正微微斜倚着座椅的靠背正对着他。中间有着正襟危坐的藤堂妙,花泽类不能看到美作玲脸上完整的表情,只够隔着藤堂妙的头顶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

她好像又长高了。

花泽类无意识地分神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甚至忘了回答美作玲的话。藤堂妙疑惑地看了看他,不动声色地伸出脚在美作玲的小腿上踢了一下。

后座的空间不大,美作玲也躲闪不开,只得硬着头皮挨了这一脚,还要继续和一向最难应付的花泽类说话:“类?”

花泽类恍然回过神,细碎地眨了下眼睛:“嗯……没关系,我没有在意。”

美作玲笑了笑,顺着倚着的靠背伏了下去,从藤堂妙身侧完全露出了上半身,打量了他一下才说:“你身体不舒服吗?”

这下连藤堂妙都转身看向他了。花泽类沉默了片刻,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而已。”

“哦……”美作玲搔了搔自己的脸颊,收敛了一向的轻浮,端正着表情认真地说:“被我们这么强迫地拉过去,类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