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肯定地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岁狡妙叫出了他爸爸的名字,他看起来更快要哭出来了。

一点也不像一个黑手党的儿子啊。

岁狡妙摸着下巴暗暗思索。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年,她会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怀疑。

就比如说……

“啊——”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喊,砰的一下,人形物体在台阶最低处被自己的右脚绊倒,滚落下来。

岁狡妙甚为无语地看着自己脚边窝成一团痛苦□□的少年,催促道:“快起来,挡着路了。”

沢田纲吉呲着牙坐起来,沮丧地叫她:“妙妙……”

岁狡妙直接从他腿上跨了过去,平静地回了楼上自己的屋子。

她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两年来这一幕在你面前时不时就上映的话,你也会很淡定的。

是的,岁狡妙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

并盛町真是一个太平静的地方。紧邻着东京不远,交通什么的都很便利;町内有自己的小学国中以及高中,不用走很远就能满足人生必要的教育需求;除了一年前偶尔回来的沢田家光,岁狡妙都快想不起来自己与遥远的意大利有什么联系了,更何况在一年前沢田家光突然宣称要去非洲挖石油后,就再也没有音讯。

虽然这个理由很扯淡,但更扯淡的是沢田奈奈居然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他,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从来没有别的多余想法和怀疑。

沢田奈奈,沢田家光的妻子,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在她笑眯眯地为岁狡妙奉上美味的饭菜,收拾好舒适的卧室后,岁狡妙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喜欢她。

毫!无!破!绽!啊!

就算是沢田纲吉差点没能升上六年级,并且在结业礼上出了个大丑,她也是开朗地安慰着忍不住大哭的儿子,然后做上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庆祝他们顺利地完成了一年的学习。

太可怕了,这女人。

所以在她微笑着把岁狡妙的手和沢田纲吉的手牵在一起,并且温言“你们两个,到了六年级也要互相帮助啊”的时候,岁狡妙只能摆出一张灿烂的笑脸,猛地点头。

和她相比,沢田纲吉就有点让人一言难尽。

说真的,岁狡妙有些想不明白,强大如沢田家光和沢田奈奈,是怎么生出这样性格的一个孩子的。

岁狡妙转学到他们班的时候,正是小学五年级。沢田纲吉事前并不知道岁狡妙要入学,进的还是他们班,所以见到被老师领进来的小姑娘时,惊讶地叫了一声。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班里的小孩子们都哄笑起来,指指点点的嘲笑让沢田纲吉羞愧地趴到了桌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