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条家规?”薛洋嘴角一抽,难以置信道:“什么破地方,需要用得着这么多家规吗?待在那里的都还是正常人吗?”

魏无羡想想刻板严肃的蓝忘机,忍俊不禁道:“我们看他们不正常,大概他们看我们也不太正常吧!”

薛洋对姑苏蓝氏丝毫不感兴趣,简单聊几句后起身边伸懒腰边往床榻走去:“我要睡了。”

薛洋来时江枫眠本为他准备了单独的房间,但魏无羡担心他初到陌生之地不愿与唯一相熟之人分开,便让他和自己一起住在风定阁。

事实上魏无羡猜的并不错,若有可能,薛洋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跟魏无羡黏在一起,更别提还要分开两个地方住。

好在魏无羡这张床还算大,两个大男人躺上去倒不觉挤,这般住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次日一早魏无羡又带着一众的师弟们练剑去了。

薛洋起来后也不知要做点什么,便在莲花坞到处走走转转,晃悠半个时辰后茫然不知路地走到射箭场,见有几名年岁尚轻的弟子正在场中拉弓射箭,便站在入口处看了半晌,才讥笑道:“差强人意。”

薛洋声音不大,却恰好落在那几名弟子的耳中,回头见是魏无羡带回来的人,一腔不满顿时压下去几分,脸色不悦道:“偷看人练武本是大忌,即便你是大师兄的朋友,也不能在莲花坞这般随意走动。”

“我没有偷看啊,我可是正大光明站在这里看的。”薛洋摊手道:“你们若不想要人看,就该将这个地方围起来,又没门没窗的,谁知道不能看啊!”

那几名弟子从未遇见过这般口舌犀利之人,一时被薛洋反驳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其中一年纪最大的弟子上前一步行礼道:“射箭本也不是习剑,规矩倒没那么多,所以这场地才没有设置围栏一类。薛公子若喜欢,进来与我们师兄弟交流切磋一番,也并无不可。”

薛洋偏头道:“可我不会射箭。”

一年岁最小的娃娃脸少年当即大感不满,一步上前持弓指向薛洋喝道:“你既然不会射箭,凭什么说我们射的箭差强人意?”

薛洋指指不远处的箭靶道:“靶心在哪里我能看不见吗?你们的箭没有一支射在靶心,难道要我昧着良心夸你们射得很好?”

“你!”娃娃脸气急败坏道:“好不好都是练出来的,现在不好,勤加练习将来也必然会好。总不像你,自己不会,还要置评别人。”

薛洋脸色当即沉下来,被一个小他几岁且又毫无干系的少年这般大喇喇的斥责,心中杀意四溢,却又因为对方是魏无羡的师弟而不能真把人怎样,当下只觉心底有强压的怒火几乎要将身体烧着般,热到眼眶微微泛红。

“我是不会射箭,”薛洋从牙缝里迸射出声音,眸子因愤懑而闪烁着极亮的凌凌厉光:“但我会别的,你们想要看看吗?”

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篆朝对面弟子扔过去,那弟子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却被疾速而来的黄符一下贴在嘴上,瞬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你怎么能这般欺负人?”年长弟子忙扶住师弟,将他嘴上的符篆给揭下来:“看你是大师兄带回来的人,我们不与你计较,你却如此咄咄逼人,也太过分了些!”

“这就叫咄咄逼人?”薛洋森冷的笑意里含着一丝恫吓:“不如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咄咄逼人?”

几名年轻气盛的弟子被薛洋嚣张的态度激到不顾师兄拦阻拔出剑来,指着薛洋道:“好大的口气,你若真有几分本事,就亮出来让我们瞧瞧。”

他们见薛洋不过与自己一般年纪,模样看着很是纯真,又是被魏无羡带回来,因而也轻看他,认为薛洋不过是仗着大师兄才能在这里叫嚣,自身却并无几分真本事。

薛洋慢慢伸手,指间夹着一张符篆道:“那你们可要瞧仔细了。”

不等薛洋抛符,已经见识过他使用符篆且吃过这亏的娃娃脸忙退后一步喊道:“你、你居然使用邪术!”

一席言语提醒了其他人,又有弟子忙惊道:“薛公子,邪术害人,我们莲花坞从未有人修习此道,你是大师兄的弟弟,怎可偷习邪道之术?”

“邪道之术,”薛洋看着手中符篆,嗤笑:“这么笃定我修的是邪道,怎么,你们见过邪道之术?”

“薛公子,你若还顾及大师兄,便当要弃邪道勤修剑道,方为上策。”那弟子上前一步,善意相劝:“邪道害人害己,久炼终归于人无益。你便是看在大师兄的份上,也当弃恶从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