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气得手指微微颤抖,手中陈情有隐隐的黑色散出。

薛洋也听得勃然大怒,他与这江澄本就没什么情分,不过是看在魏无羡的面子上才不愿与其结怨,如今被他当面言语羞辱,还说得这样让人难堪,也懒得再忍,抽出降灾便攻过去。

江澄在他抽剑之时便已防备,见他持剑飞来,当下也拔出三毒迎面而上。

双刃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剑刃擦过之际有凌厉火花落下。薛洋杀心已起,出招完全不留余地,江澄正在盛怒之中,回的剑招也甚是咄咄逼人。

见这两人竟真动起手来,还都招招直取对方要害,魏无羡皱眉喊道:“你们两个都住手!”一连喊过三遍,也无一人回应他。

魏无羡气得刚抬手要吹陈情,但又想到这里毕竟是莲花坞,便寻他二人分开时的一个间隙冲过去,挡在中间。

江澄和薛洋的剑已经飞出,见魏无羡过来,忙眼明手快将剑道转移。江澄手慢一分,剑尖仍是擦着他的手臂过去,破开一道极细的口子。

薛洋的剑刃也眼见着已到魏无羡肩处,硬是拼尽全力往后一收将剑尖挪开些许,从他肩上掠过,自己却因急速扭转的剑势而反遭内伤,脸色微变退开两步,努力平息心下翻腾的血气。

“薛洋,你怎么样?”魏无羡顾不得自己臂上伤口,忙要过去扶他,却被他拦下道:“魏无羡你闯进来干什么?”

薛洋抬剑指向对面江澄,轻喘一口气挑眉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佩剑,为什么不再教导你江氏门下的弟子吗?我便告诉你……”

“薛洋!”魏无羡厉声喝道:“住口!”

薛洋扭头看着他,眼底有着极致的冷意与疑惑:“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他?”

“你说,魏无羡他为什么不佩剑?”江澄坦荡问道:“我倒很想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一个修习剑道的人,不拿佩剑改拿笛子。”

见薛洋张口欲言,魏无羡转身对江澄抢先道:“我告诉你,我不佩剑的理由就是我不想佩。我已经用腻那把剑,现在找到更好的,自然就不再需要它。”

“你说什么?”江澄一愣,似乎没听懂。

薛洋更是一脸震惊地看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说,”魏无羡神情全然沉下来,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的道:“我不想佩剑,仅此而已。我魏无羡不喜欢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

“好!好!好!”江澄回过神来,怒不可遏道:“你魏无羡最厉害,最伟大,谁能勉强你?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以后我不管你,也管不着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薛洋却反倒笑起来,只是笑意未到的眼底却满是嘲讽。

“魏无羡,你是在耍我吗?”薛洋缓缓收敛笑意,眼睛里冰冷一片:“你没有金丹失去灵力无法用剑的事,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要瞒着江澄?”

魏无羡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伸手去扶他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个。先回去看看你的伤势。”

“走开!”薛洋一把甩开他的手,愤然道:“你是在顾忌江澄,所以不敢让他知道。魏无羡,你真是伟大,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担着,你这么无私奉献,连我多说一句话你都不愿意,这么急的要遮掩,还真是辛苦你了。”

魏无羡眼眶愈发通红,还未从对江澄话语的恼怒中缓过来,薛洋一言等同在他的怒意上再添一把火。

偏生对方还在说:“你对这莲花坞感情还真是刻骨铭心得很,什么伤痛苦难的,连告诉人家也不敢。魏无羡,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难道你没金丹这件事不该让他知道吗?你是为莲花坞丢掉的金丹,他们凭什么不应该知道!”

“薛洋,我说现在不要谈这些,你没听清楚吗?”魏无羡咬着后牙将已泛到喉咙口的气强行咽下去,只忍得牙龈都被咬出血腥气来。

薛洋惊讶地看向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的口吻这般强硬且又不善,眼底有隐而未见的受伤飞闪而逝,却一反常态大笑起来,脸上带着忿然的冷漠与疏远:“我听得很清楚。魏无羡,有没有金丹、要不要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有多闲才会想要替你出这个头。”随即,笑意逐渐收敛只余一抹嘲讽:“魏无羡,你说你需要我,原来是这样的需要。”

“我胡乱说话,我是在胡乱说话吗?”江澄也被气得不轻,完全记不起此前的那些后悔、内疚,只想将心底那团火气一股脑发泄出去:“你整日和这个薛洋同进同出,两个男人暧昧不清,我看着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魏无羡你是怎么回事?谁亲谁疏你分不清楚吗?你从小在莲花坞长大,江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你跟这个薛洋才认识多久,就处处维护他,连我说他一句都不行,百门仙督也没见这么尊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