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是幼年的薛洋曾用过的,也唯独只有他这样称呼过魏无羡。

“我……我也不知道,”薛洋一脸的茫然:“我没有想起什么,就是……想这样喊你而已。”

魏无羡在他脸庞不断亲吻,心下虽有些许失落面上却丝毫不显,慎重叮嘱道:“以后只能在晚上这般唤我,其它时候不行,知道吗?”

薛洋自然知道他这般郑重嘱咐的意思何在,若是平日必然要出言取笑几句,但才刚经过昨夜一役,心知真这样做了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如今这身体可经受不住新的一轮,遂乖乖点头道:“恩。”

等薛洋休息好走出山洞时已是半下午,温家人见他皆都关切询问,又嘱咐要多歇着才是。温苑抓着竹蜻蜓兴致冲冲的跑过来要薛洋陪他玩,被魏无羡拦住道:“阿苑乖,你阿洋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全,等他好了再陪你玩。”

温苑拽一拽薛洋的衣摆,仰头看他道:“阿洋哥哥你生病了?婆婆说生病的人要躺着才行,阿洋哥哥你回去躺着吧!”

薛洋弯腰摸摸温苑的脑袋,一本正经道:“我都躺这么久,要走动一下,不然回头躺得腰都断了,就更不能陪阿苑玩了。”

温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却眼尖的看见薛洋脖子上印着几个红点,好奇地伸出手指在红痕上一戳,问道:“阿洋哥哥,这是什么呀?”

薛洋连忙捂住脖子,再傻也知道温苑问的是什么,顿时脸颊涨红,正想要胡说几句糊弄过去,见一旁魏无羡大笑起来,当即恼羞成怒道:“魏无羡,你还笑!都是你……”,当着个才三四岁孩子的面,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瞪着他道:“不许笑!”

魏无羡实在觉得薛洋和温苑一样的可爱,走过去将他一把抱住,低头在他鬓边发丝轻啄几下,对始终仰着头一脸懵懂求答案的温苑笑道:“阿苑,阿洋哥哥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有的这些,等过几天他身体好转,这些也就慢慢会消失的。”

温苑似懂非懂点头,拉住薛洋衣摆糯糯叮嘱:“阿洋哥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多吃饭,多睡觉,让身体快点好起来,这样你的毒就会好的。”

温苑消化完魏无羡的话,自以为薛洋是中的毒,还带着满满安慰来鼓励他。

魏无羡未料到温苑这般单纯剔透,听他说什么“中毒”,又禁不住笑开怀。

薛洋手肘狠狠顶在魏无羡的胸口,强忍脸上的火辣感咬牙切齿道:“都是你惹的!”

“是是是,我的错。”魏无羡毫无诚意地道歉,墨黑的眸子因笑意而透着极亮的光。

见他根本“不思悔改”,薛洋懒得再跟他多说,干脆回山洞歇着去。

江澄来找魏无羡时薛洋正带着温苑在乱葬岗外玩耍。

收到江澄的传讯,魏无羡亲自去山脚下等着将人接进来,带他在乱葬岗参观一圈后进入伏魔洞。

江澄环顾洞内,见程设不过是石床、石桌和两三个石凳,除此以外再无别的东西,满地还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符篆和枯枝树叶,一看便是甚少有人整理打扫,不禁心下微酸,面色不佳道:“你就住在这里?”

“我和薛洋。”魏无羡补充道。

江澄进来时自然看见在外面带小孩玩闹的薛洋,也知道魏无羡早和他在一起,心中虽已接受这个事实,但脸上却表现得很不悦,冷声哼道:“用不着特意告诉我,我对你们两个人的事不感兴趣。”

魏无羡轻轻一笑,倒不在意他恶劣的口吻,只笑问:“今天怎么会想着过来看看?”言语依旧亲呢一如从前,好像他们从未分开太久。

江澄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进入正题道:“阿姐要成亲了。”

魏无羡一愣,随即眼底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光芒。

“是跟金子轩,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六。”江澄看着魏无羡,迟疑片刻后道:“你总待在这里像什么话,这哪是住人的地方,还是跟我回去吧!阿姐要成亲,你也不回去看看吗?”

“回去……”,魏无羡无声轻叹,随即却又挽唇一笑,道:“这里很好,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江澄一听眉头随即皱紧,提声道:“这里当然好,有这个薛洋在,我看不管到哪里你都觉得不差。”

魏无羡未想到他突然就将话题引到薛洋身上,心里略微不快,但还是好言好语道:“江澄,我不回莲花坞跟薛洋无关。我弃剑道改修鬼道,与世家名门渐行渐远,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魏无羡,我已经难以回头,也回不去莲花坞了。”

魏无羡只觉心脏仿佛漏跳一拍般骤然一停,随即全身泛开难以言喻的情涌,伸手将薛洋紧紧抱在怀中,竭力压下血液内的沸腾道:“阿洋,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否则他怎会突然喊自己“阿婴”?自去到莲花坞后,便再也没人叫过他的名,从江枫眠往下所有人都是以字来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