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护在魏无羡身旁,因此前那人曾提醒他“不可伤人”,出招之时几番留有余地。无奈对方来人众多且招式凶猛,不多片时薛洋便忘记魏无羡的那句叮嘱,直接用降灾将两个剑势猛烈招招夺人要害的弟子斩杀。
薛洋被十余人围在中间力攻,和魏无羡不过一会儿就被隔断开来,两人距离渐行渐远。
金子勋站在山包上看得真切,真正能出手伤人的还是薛洋,魏无羡几番打斗下来却似乎只有招式并无力道,虽心里略有疑惑,却也顾不上多想,毕竟阴虎符是在魏无羡的身上,遂往山下飞去一个纵身落在魏无羡身前,手中长剑以凌厉之势朝他胸口刺去,逼得魏无羡连步后退,险险划破衣襟,一只不大的锦盒从胸口豁出落在地上。
金子勋抢先一步捡起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只坠着漂亮穗子的兰花玉佩,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魏无羡给金如兰准备的满月礼。
将玉佩从盒中取出捏在指间,金子勋晃了晃穗子嗤笑道:“这样粗糙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当礼物送人?”
魏无羡脸色陡地沉下来,冷声道:“还给我。”
“还给你,可以。”金子勋笑得极具恶意道:“用阴虎符来换,这破玉佩马上就给你。”
魏无羡静静看着金子勋,沉静的眸光却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我再说一次,把玉佩还给我!”
金子勋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开一步,随即意识到这丢人的动作后脸色大变,眼底迸射出极为剧烈的羞怒,当着魏无羡的面手指猛地一个用力,将玉生生捏成碎片,徒留下一截完好的穗子。
魏无羡眼眶瞬间泛红,眸中杀意宛如决堤的洪水般,浓烈得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握着陈情的手微微颤抖,周身因极致的愤怒有黑气逐渐蔓开,怒极反笑,一字一句仿若从地狱传来的催命符:“金子勋,你既然找死,我也不妨送你一程。”
将陈情置于唇边吹出一段曲调,阴气漫天散开,烈烈黑雾将阳光尽数遮挡,空气也好像在瞬间冷却下来,所有持剑的金家弟子在同时间停下动作抬头看去,阴魂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铺天盖地的阴森冷气朝除薛洋以外的所有人扑去。
一众弟子皆都吓得纷纷后退,甚至有人欲弃剑转身要逃,却被围绕在周遭的阴魂拦住去路。
金子勋强装镇定,抖着声音怒骂:“废物,怕什么!给我杀了魏无羡,这些玩意儿自然都会……”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红衣女鬼钳住脖子,剧烈颤抖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金子勋只觉喉间仿佛被人用冰钳遏制住般,窒息的疼痛感从颈项传至身体的每一处,身体被女鬼抓住腾空,只能翻着白眼无力地挣扎着。
魏无羡眼底杀意惊人,眼廓下因修鬼道而常年漾着的一抹红如今仿佛渗血般骇人。他存心要金子勋死,陈情的曲调吹得急而诡异,眼看被掐住颈间提起来的那人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一道身影从路尽头飞身而来停在魏无羡面前,握住他的手腕道:“魏无羡,手下留情!”
魏无羡瞥眼看去,来人正是江厌离的丈夫金子轩,燃到极点的怒意略微散去一些,依言将陈情放下来,眼底充血般的杀机却是半点未曾淡化。
“子勋你是怎么回事?”金子轩只看一眼现场便已明白,多半是自己这个堂兄率人在此拦截魏无羡,才引出这么一场厮杀来,还引火烧身差点丢掉性命,忍不住蹙眉道:“魏无羡是我和阿离请来的客人,你这样做岂不是在让我和阿离难堪吗?”不等金子勋说话,转身又对魏无羡道:“阿离还在等你,你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金麟台。”
魏无羡闭了闭眼睛,视线从地上那碎成好几块的兰花玉上掠过,手持陈情挡住金子轩不许他再多走近一步,冷声道:“不必了,金家的作风魏某今日已经领教,金麟台断不会再去。”顿了顿,又道:“师姐那里有劳金公子转达,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探望如兰,今日就此别过。”说完,对已经走近的薛洋道:“我们走。”
薛洋点头,伸手揽上魏无羡的腰身,带着他转身腾空而起往后方飞去,两人瞬间消失在山的另一边。
金子轩这才看见地上的锦盒和碎裂的玉,将其一一拾起放入盒中,见玉触手润泽,便是碎片也不难看出雕花极为细腻精致,不由得叹气摇头,对旁边不知所措的金子勋道:“你闯了祸,回去自行领罚吧。”
跟着金子勋过来的金家弟子皆都持剑飞来,毫不留情地朝魏无羡和薛洋攻去。魏无羡始终记着这趟是来参加外甥的满月宴,虽然打从心底里厌恶金子勋,但也不想就在金家的门口跟人斗殴,便不曾动用陈情,只将那些金氏弟子打过来的攻势一一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