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金家,跟聂明玦有什么相干。”薛洋却道:“还是做了宗主的金子轩用处更大些。”好歹是名义上的“姐夫”,也曾几次三番在公开场合对魏无羡和薛洋言语维护,才使得他二人能自如地出入金麟台。

三人走走聊聊,等到金麟台时已是几日后的傍晚时分。魏无羡为避人耳目还是特意选了即将入夜的时辰过来,这个点来往人少,江厌离又未曾入睡,见面聊一会儿倒是正好。

薛洋和温宁在金麟台下的山石旁等着,让魏无羡独自前往。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见见师姐和如兰?”魏无羡几经劝说,薛洋只是摇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现下金光瑶仍在金麟台任管事一职,他可不想没事碰到后两看生厌。

魏无羡不知他为何不愿去见江厌离,但也不执意勉强,只得点头道:“好,那我去去就回。”

魏无羡虽见着江厌离后两人有诸多体己话想聊,但心中着实记挂着还在大门外等候的薛洋,只在后院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告辞离开。人还未到百步阶梯外,就听见有剑刃相碰撞的声音传来,心下一惊,疾步走下阶梯一看,竟是薛洋和前来看江厌离的江澄打了起来。

魏无羡忙上前问着站在一旁满脸焦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温宁,道:“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温宁挠头道:“江宗主过来就讥讽薛公子,薛公子听不下去,就跟他打起来了。”

魏无羡只听这一句便已知晓,定是两年不见江澄对自己和薛洋累积下不少怨气,所以才陡一见面就口出恶言,无非是想要通过言语来出心中郁闷,但偏巧薛洋也不是能听恶语之人,两人一言不合所以直接拔剑相向了。

魏无羡实在不想这两人见面就开打,连喊几遍让他们不要再打,两人也完全跟没听见般,仍是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别无他法之下只得再套老招,以身体往战圈中挡去。

薛洋早料到魏无羡又会来这一招,见他过来就忙撤回招式,整个人往后飞开。江澄却未曾想这般剑气凌厉之下魏无羡还敢冲进来,一个招式未来得及收回,掌风直接扫在魏无羡肩上,将他整个人打得连退数步,站立不稳的倒在地上半晌不得起身。

“魏无羡!”薛洋大惊,连忙抢上前将人扶起,眸中杀意乍现,怒气冲冲地瞪着江澄道:“你敢打他!”

江澄极为诧异的看着捂着肩头被薛洋和温宁扶起的魏无羡,好半晌才强忍着悔意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两年不见居然弱成这般模样?不过是轻轻一掌就能将你打伤成这样,难道这两年你就光顾着跟薛洋游山玩水,剑法上是半点也不曾精进吗?”

魏无羡咳嗽一声,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后才含笑道:“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胸无大志且身无长物,如今又没有世仇家恨来寻我的麻烦,跟薛洋游山玩水岂不是应该的吗?”

江澄被他这漫不经心且又轻描淡写的一言气到胸口发胀,想着自莲花坞重建以来便是自己一力撑起整个江氏,偌大的家族全靠他一人顶起来,而魏无羡——这个曾承诺要与他做云梦双杰的人,在莲花坞时终日甩手不理任何事情,离开莲花坞后也过得比谁都逍遥自在,两年来就连云梦的地界也未曾踏进一步。

想到这里,江澄昔日对他的一腔期盼与懊悔全都化作熊熊烈火,满目愤怒道:“好你个魏无羡,你现在是做了夷陵老祖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一个世家弟子好好的剑道弃之不修,非要炼什么鬼道,最终被百家围剿只能脱离仙门。我还当你这两年终有一日会思已悔过,却不想你当真是仍如从前那般,只知道与人厮混,半点也不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

魏无羡真心不想与江澄一见面就吵架,何况对方那一掌确实打得他肩膀极痛,也懒得再多做纠缠,被薛洋扶着迈步就要走。

江澄气极他这般爱理不理的模样,一步上前拽住他受伤的胳膊用力将人拉回来道:“你站住!我话还未说完,你敢走!”

薛洋和温宁同时出手拦住江澄,甚至温宁在见到魏无羡因剧痛而皱紧眉头时脱口而出道:“江宗主手下留情,魏公子已无金丹,论剑道他早已不能承受你这一掌。”

江澄陡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你说什么?”

温宁却极为惊诧,反问道:“江宗主不知道吗?魏公子把他的金丹给了你这件事……”,说着,扭头去看魏无羡道:“公子竟还瞒着江宗主?”

“听闻如今聂明玦做了百家仙督,”魏无羡道:“被他一番整顿肃清后,世家气氛倒与从前大相径庭。”否则,他和薛洋哪能说来金家看江厌离就能立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