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帕擦拭我的脸,动作轻柔,可仍是使我皱起了眉。

“痛?脸上擦伤了,手上也是。”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玩命的追蝴蝶的事,只是擦拭我的伤口。

他擦拭完脸,将手帕翻一个面接着擦拭我手上的伤口和摔倒带来的泥土。

如果算上梦境,这只蝴蝶带给我太多的疑惑,在梦里我只知道要追上它,好像追上了就什么都能解开了。可是在我真正看到它,它扇动翅膀远去,更像是引导,它对我说“活着”,它一遍一遍喊着“达歌”。

“想去上面看看吗?”他试图打破沉默的氛围,用轻松的语气询问。

我抬眼看着他,意识到他拿手向上指了指。我已经无法开口,胸腔中郁结的所有疑问都凑成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死去。

我对我上辈子的事情,很多都是快乐的,家人、朋友甚至是遇到的匆匆过客,成长的过程酸甜苦辣都有品尝。

可我也记得我是……自己杀掉的自己啊。

第15章 伊莎贝拉

我腿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爱德华也沉默下来,他盯着我,突然背起我直接跳跃上了一棵树,这棵古树枝干很粗,他将我放置下来坐在靠里的一侧。

爱德华嘴角向上勾起,坏笑的模样让我不禁怀疑他干了不好的事。

我向下看去,瞬间抱紧他的手,心跳如果真是小鹿的话,我现在大概要被小鹿乱撞给撞死了。原因无他,这个斜坡下就是悬崖,河流带着水声流走,表面平静却暗藏汹涌,这个高度摔下去估计在空中到地上的距离就是变态的折磨。

“呼——”我深吸口气,眼睛闭上定神,“你是想谋杀就直说,我们换个优雅的方式进行好吗,好歹让我死的好看点。”

“哟,现在知道跟我商量了?”他语气刻薄,活像是刚刚不回答他的话是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可是腰上一紧,我知道棉麻衣料上的冰冷触感是他的手。

“睁开眼吧,克瑞斯。看看远处,很美。”

他没再说话,可手未曾离开过我的腰,反而紧紧搂着,累积着无形的安全感。

我鼓起勇气,再次睁开看向远处。脚下悬空的感觉,像是把心脏也捏在空中,我不敢向下去看,也只敢听从他的话视线投在远处。

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在森林逗留了这么久。已经接近夕阳,天空是福克斯的熟悉色彩,云攒聚在一起,灰色白色交织着。雾气在山林间徘徊,与树叶亲吻,慢慢升到天空。

这是城市看不到的或深或浅的绿意,美极了,但是又无法形容它的意境。安静的,就让人沉下了心,它像是在抚摸你的伤口,填补你缺失的疼痛,最后都归咎于如它般的静谧。

我闭上眼,静静享受这份宁静,再过不久气候就将转凉,福克斯的太阳大概要很久以后才能再次出现。可我无比期待着,福克斯下雪的模样,蓬松厚厚的雪花,遍布在树叶上、土地上,白的彻底说不定我还能兴起唱几句let it go。

渐渐地意识也开始由安静变成困意,眼皮沉重的睁不开。

爱德华的嗓音低沉带着说不出的磁性,就像是福克斯的这片景,他说:“睡吧。”

‘蝴蝶……不要说出去。’这是最后一点意识还存在的话,可是也只是在心里想起,爱德华究竟听没听到我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