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宽阔的大手出现在伊路米现在狭小无比的视野之中,合拢了西索的喉咙,环绕住了他的整个伤口。伊路米猛地抬头,看见他父亲跪在身边。
“我能止住出血,”席巴说,“但会很疼。”他俯视着西索的脸,这家伙还有一点微弱的意识。“之后我会道歉的。”
伊路米向后退去,席巴手掌之中电光闪烁,烧的伤口合拢在了一起。血肉焦糊的味道充斥在他的感官之中;空气之中尽是血味,周身尽是湿意。西索实际上在抽搐;可能这是伊路米第一次看到他对疼痛有所感觉。他曾经以为西索是根本感觉不到痛的。席巴证明了,并不是如此。
席巴转动他鹰隼似的蓝色眼睛看向儿子,“你受伤了吗?”他上下一番打量,伊路米满身都是血迹。
“不是——”伊路米摇了摇头,“没有。”
“我们要走了。”席巴刚要抬起西索,伊路米影拦住了他。
“我来带着他。”伊路米说。他跪到西索身边,将他负到了自己背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双手扭在背后托稳了西索。
西索咳嗽了一声。
“我想他大概几天都走不了路了。”席巴说。他看了看伊路米的脸,又看向西索,后者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挺同情他的。”
杰诺出现在门口,“那帮人要不然是死光了,要不就是跑光了。”他说。
席巴点了点头。一行人走进隧道,预备回到地面上去,他又尽职尽责地说:“我们得搭私人飞艇回去。我们一身都是血,西索也得要救助。”
“对不起。”伊路米说。
席巴货真价实地僵住了一会儿。通道里只回响着他们几人的脚步声。最终,他说道,“用不着。我明白的。”
伊路米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
席巴瞥了他一眼,又向前看去。“你刚刚叫我爸爸。自从成人之后,你就再也没这么叫过我了。”
“我有吗?”伊路米虚弱地说。他感受到一缕气息,简直像是笑声,拂过他耳后的发丝,而在他背上,正是西索啊。他觉得很有趣。成年之后伊路米确实从没叫过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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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们于两个小时之后抵达目的地,随同而来的还有一辆白色大型货车和一位满面惊恐的医生。他看着就像是一只被狮群环绕的小白兔。
“他失了太多血。”医生为西索检查完之后说道。他推了推眼睛,整了整白袍,“我们得马上把他送去血库。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还能保持清醒。”
西索的视线从医生转向了伊路米。
“他会没事的,”伊路米说,“给他缝合伤口就行。”
“天哪,你们是不是烧过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天啊,肯定很疼啊。”医生看向西索,“不疼吗?”
西索的眼神堪称下流,但只有伊路米看得出来。他扭过头,完全不打算翻译他的眼神。西索呼出一口气,心里笑个不停。